如何回到的太明宫,云清和是没机会知道了。
他只记得他睁开眼时,人已经在太明宫正殿的床榻上了。
隔着床边的帘帐,还能听见有人就在床边说话。
云清和稍一撇头,就看见自己的手腕还搭在床边,有几根银针戳在小臂和手背上,稍微一动,还有点刺痛。
“大皇子患病多年,郁结于心,他是一时的急火攻心才会昏过去。只要日后多加调养,保持心情愉悦,便不会再发作了。”
“朕知道了,你开个药方,叫人煎好了药再送过来。”
“臣遵旨。”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外面便安静了下来。
云清和透过纱帘看着外面的人,那个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轻轻的探出手,伸到了帘帐中间,似是想掀起幕帘看一看他。
可那只手不过是轻轻一抬,帘帐还未掀开,对方便像是产生了退却之意,缓缓缩回了手。
云清和哑着嗓子开口:“您不敢见我?”
那只手僵在空气中微微一顿,少顷,云佑便掀起了放下来的帘幔,将他的手往里面挪移了些,歪着身子问他:“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心里头不舒服。”云清和看都不看自己的手臂一眼,直勾勾地盯着云
佑,坦率问他:“陛下是来向我问罪的?”
云佑居高临下地看了他半晌,最后冷淡地道了一句:“那玉观音上的动静,是你搞出来的吗?”
“陛下的人手日夜都对我监视着,想必心里早就跟明镜儿似的,何必来问我?”云清和别开了头,一副并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掀起的帘帐被放了下来,君王显然没耐心继续在他身上耗费时间,转身大步离开。
直到听不见任何动静了,云清和才发出了一声幽幽长叹。
他意图起身时,蓦地看见了手背上还扎着的长针,只得不情愿地又躺了回去。
而另一头,赵靖才刚回到了府里,就被府中的下人急急叫去。
“公子,您怎么才回来?小姐可等您等得着急了。”
赵靖心里诧异得很,他看了一眼垂暮的天色,奇怪地问他道:“小姐今日不是和各家的千金出门踏青吗?她等我作甚?”
“小姐踏青时出了意外,带回一个被烧伤的人来,看着像是快没气儿了的。您还是快些去看看吧!”
闻言,赵靖连医箱都没来得及放下,便匆匆赶到了闻依澜住着的客院。
还好这儿是客人住的地方,下人们不好过来打扰,倒是清静得很。
赵
靖一进门,就见赵棠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直绕着屋内的圆桌打转。见他出现,赵棠忙捂着胸口松了口气。
“哥,你可算回来了!”赵棠抓住他的手腕便将他往客房的寝室里带去,“叶姐姐的家仆被火烧伤了,你赶紧给他治治!我们把人送回郡城时,这大大小小的医馆没一个地方敢收他,我和闻姐姐没办法,只好等你回来。”
这事情还没听出个前因后果来,赵靖便看见闻依澜披着一件不属于她的外衣迎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赵靖瞬间脸红了。
他哪里见过衣衫不整的女子就这么出现在眼前?这小夫人的举止未免太过豪迈了……
“病人在那儿,你往哪儿看呢?”
一根葱玉白的手指戳着赵靖的下巴,使劲儿将他的脸挪移对准了另一处,平静地与他说道:“去那儿。”
只见在闻依澜睡过的床榻上,正躺着一个连衣服都被烧毁了的男子,看起来还上了年纪。
赵靖一眼便认出了他:“福伯!”
……
“我们赵家跟叶家的私交甚好,所以我和哥哥小时候经常能去叶家和叶姐姐玩儿。”
赵靖在屋内给福伯治疗伤势经不得打扰,所以闻依澜便和赵棠站在门口
开始闲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