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好心情后,叶听白抹了把脸,擦干脸上所有的水痕,强行压下心中的酸楚。她在浴室待得太久了,进来前也没料到会变成这样。 她哭得浑身颤抖,死死咬着自己不愿痛哭出声,现在连四肢都在发软。轻手轻脚地打开浴室门,亦步亦趋地摸黑爬回了床上。 躺在床上,掌心贴着柔软丝滑的面料,她睁眼看着黑黝黝的房间,眼中仿佛没有焦点。 不行,再想就又要哭了。 意识到这点,她赶紧拿指尖拭掉眼角的泪珠,朝着季瞻的方向蹭了蹭,脑海里强迫自己赶紧回忆起这辈子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 手臂贴着他的,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叶听白吸了吸鼻子,渐渐平缓呼吸,闭上眼蜷缩着身子。 没一会儿,身边突然横过来一只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停在她腰上将她牢牢圈回怀中。 她被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腰,贴在背后轻轻抚摸,像是哄小孩睡觉,又像是无声地安慰。 她翘起唇,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亲密无间。 听到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季瞻眼尾轻挑,定定地看着怀中的人,无声地轻叹了口气。 江城往年的秋天都很短暂,今年不知怎的,格外漫长。 自从上回和季父聊过后,叶听白懒得自讨没趣,愣是没有再去医院看望过一回。只是医院那头有什么需要的,她也会让阿姨帮忙安排。 解言在季父手术后的一周回了港城,走之前将人摁在医院,硬是说服了固执的季父,直到彻底痊愈才能出院。 因此,虽然季家老宅除了叶听白和季瞻两人外还有其他人,但没人约束,她过得也挺自在。更何况没了季父的事儿,她就能把更多时间放到节目上。 这期间,连叶听白自己也没想到,她居然意外的苟到了总决赛!身为目前最年轻的首发歌手,还是第一个敢来踢馆的歌手,她让所有人跌破了眼镜。 眼看着距离“歌王之夜”的现场直播还有最后一周,叶听白甩甩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仰躺在椅子上。 头戴式耳机磨得耳朵有点疼,她扯下耳机,随手抓了张纸盖在手写的草稿上。 桌边的亚麻色窗帘随着窗外的微风吹进,飘荡在空中,阳光洒进室内,落在地板上,影影绰绰。 叶听白眯着眼昏昏欲睡,脑子里却清醒地来回拉扯。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非要在总决赛唱一首自己的新歌,还是一首没写完的新歌。 纱质窗帘飘动,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侧眸瞥了眼压在最底下的手写稿。 洋洋洒洒写的两大段歌词,都是前两次录制时写的,自从顺利闯进总决赛后,她几乎写不出东西了。 写了一堆废纸,还是没能把第二段主歌定下来。 也不知是焦虑还是紧张,她越写越不满意,明明是首情歌,却愣是被她写得苦大仇深。 想到这茬就着急,她干脆起身,伸着懒腰往外走。二楼朝南的一间小房间被她拿来放钢琴,她没坐电梯,慢悠悠地踩着台阶,一阶阶地往下走。 脑海里放空了会儿,她突然掏出手机看了眼音乐APP,最近搜索里有一个熟悉的能背下来的用户昵称,她点进去看了眼,见他没有更新动态,忽然抿着唇痴痴地笑出了声。 脚步轻快了不少,蹦跶着跳下最后一节台阶,她头也不抬地说:“阿姨,早上做的甜点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