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辈礼待之,“原来是程行头,幸会幸会。” 程之颂为人爽直,见映棠亲自引荐,忙嬉笑着还礼,只说事先在信中了解过,如今该称一声楚兄。 说完,他转身招呼伙计们将货卸下,搬到映棠提前准备好的骡车上。 “仔细着些,别给我磕着碰着,伤了菜就不好了。” 那一船的菜不少,不过考虑到运输损耗,青菜一律不作考虑,多是萝匐(白萝卜)一类易于存放的蔬菜。 映棠吩咐程安留下装点货物,邀几人先乘坐马车回去,顺便商议要事。 三人同乘一驾马车,因无外人在场,映棠也省的绕弯子,掏出一张帖子递给程之颂道:“这是行帖,在寿州入行的规程都帮你办好了,你今日便拿着帖子去菜行,将货都运进去。” 程之颂接过行帖,郑重谢道:“此番多谢棠姐姐助我,待我坐上寿州菜行行头的位置,再来重谢姐姐。” 韩霁将人打量一番,却看他年纪轻轻已然身兼两行行头,不由心下诧异,不解道:“程公子为何对在寿州入行一事如此执着。” 说到此处,程之颂便有些难以为颜,“实不相瞒,我实际是顶了扬州两行行头的虚衔,就是接了我父亲的班子,我大伯是知府,我父亲又是前任行头,这本也不是我的本事。” “这我是知情的,”不过映棠对他说的话却不大认同,故而反驳道:“你虽年纪轻轻便接手经营这两行,但成绩斐然,只是家中路子铺的好,难以大显身手罢了。” 于商,他是家学渊源;于政,他也算后顾无忧,不过做生意,还是得在复杂的环境中多磨练磨练,他自己有这份心思,映棠趁此拉一把,留一份人情。 况且,人家从扬州过来寿州做生意,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凭这点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不过,想到一点,映棠偷偷瞥了一眼韩霁,选择闭口不言。 这一时期,寿州菜价飞涨,程之颂过来做生意,说的好听点是把握商机,说的不好听,会被人当成捞油水的。 这毕竟,是名声上不太好。 但此时若说出来,除了打击程之颂的自信,恐怕还会影响计划。 韩霁心领神会,借口好奇扬州风貌,将话题岔开了去。 程之颂留意二人神情变幻,大约也猜到了一些,却不甚在意。 做生意嘛,总有些难全的地方,从他应下映棠的邀请,这一路上便将可能会碰见的问题都提前预想了一遍。 韩霁有意引开话题,他便顺势接下去,将扬州城大大小小好玩的去处一一细说。 映棠时不时跟着补充一句,戳穿他有意夸大的地方。 马车摇摇晃晃的,缓缓驾去留仙居,奔赴一场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