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有心同行,却不得不面对尽头,映棠抬头望向客店招牌,直到听见隔壁老板迎接韩霁的动静,才扶着见夏的手回房歇息。 这趟意外之行,终于落了尾声。 与此同时,迟沂派去张府的暗探,听见正堂中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他提着一桶水,借着擦地的由头,俯身在窗前打探。 不多时,张府后墙角根边上,一只半岁大小的黄狗匍匐着从一隐蔽的小洞里窜出去,被街边上衣着朴素的妇人装进篮子里,悄无声息的带走了。 妇人特意在街上拐了几圈,在布匹摊上挑挑拣拣,篮子放在摊子脚下,再提起来便轻了不少。 …… 消失了几日的迟沂终于出现在人前。 韩霁沐浴完从里间出来时,迟沂正躺在躺椅上,抱着一只小狗,逗的起劲儿。 他略略整理衣冠,倒了一杯茶水,放置在迟沂身侧。 “新的信犬?” 迟沂抚摸着小狗的头,闻言点了点头,“十好只里挑出来的,最近方才用上。” “张敬远那边如何了。”韩霁拉来一把椅子,在迟沂身侧坐下。 “你方才那一出,他可是发了好大的火,府中下人在收拾东西了,他明日要去栖红镇。”说完,迟沂两手叉着小狗,塞到韩霁怀中去。 “只是不知道是真要去,还是假作不在场。” 韩霁无奈接手,狗脚印子落了一大片,方才换上的素衣,瞬间添上新纹样,别致又叫人忍住不想夸一声新奇。 “你送的消息啊!”韩霁两臂收紧,将小狗抱住,不让它乱动。 它仿佛能听懂人话,见韩霁冲它开口,还兴奋的旺了两声。 迟沂腾出手来,将方才那杯茶端起,一口灌下,一丝鄙夷一闪而过,他扫了一眼小狗,对韩霁说道:“我明日亲自去跟,他这边不会再缠着你,你尽快将城中翻一遍,探探线索。” 察子们传来的线索显示,陆县知县平庸,并未有任何可疑之处,甚至调任过来还不足三年,倒是县尉在陆县的地位可谓根深蒂固,政绩斐然不说,深得民心。 按理说,县尉原本不在怀疑之列,只是迟沂查到他近三年所办案件,多有不寻常之处,其中不乏无故扣押这种类似情况,可百姓对此竟然一无所知。 能有这样的能耐,迟沂猜想,张县尉或许还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究竟能有什么样的联系,迟沂和韩霁一直未能摸索清楚。 “这狗先养在你这儿,若有什么消息,会有人将信放进它脖子上的哑铃铛里。” 韩霁将狗举起来,捏住铃铛,指甲卡进缝隙里稍微用劲儿,铃铛便分开成两瓣。 他眯起眸子仔细研究了几下,顺手将铃铛合上,张开双臂,小狗得了自由,后腿在他胸口一瞪就跳了下去。 一面拍打着胸前的梅花印子,一面将灰尘往迟沂那边赶了赶,迈步到门边唤来方元,叫他派人去驿馆拿身新衣裳过来。 方元自知屋内有迟沂,就不大爱过来,于是敷衍的点了点头,又提醒了一句,“底下的兄弟们回来了,说要见大人一面。” 韩霁回头望了一眼迟沂,又回头叮嘱方元,“让他们晚些过来。” 那狗在众人间穿梭,每个人脚下都闻过一阵,压着脑袋在各处窸窸窣窣的探索,方元做主将它抱了出去,放在隔壁安置。 这下有了消遣,一时半刻更是不会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