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寻了一处空位,一屁股坐下去。 “你们皇城司的真是欺人太甚!”方元愤愤不平,暗恼自己不该给他上茶。 迟沂一语不发,只摸出腰间一物,手指有意无意的摩挲着,歪头着打量方元,他不过想逗逗人,缓和缓和气氛罢了。 “给我道……”一错眼瞧见迟沂手下的动作,方元猛地顿住,歉字拖着长长的尾音从喉间挤出,如同误食黄连的哑巴一样难受。 一心清楚二人为人的韩霁,不由得摆头轻笑出声,迟沂有心捉弄方元,于方元而言也算历练,毕竟明日便要一同启程,想来这般场面也不会少。 可方元气的直跺脚,又不敢开口骂人,文人遇武将,那是有理也说不清的,可经不住三番两次的恐吓。 这几日韩霁养伤,方元也同迟沂打过数次照面,每次都一副上门讨债的姿态,一次好脸色也没给过,方元想起来就觉得恼火,甚至忍不住想开口痛骂他一顿。 忍了一阵,话到嘴边,已是不吐不快,方元便想着该如何开口。 可到底是不能由着他们二人吵起来,眼见着方元快憋不住了,韩霁饮下一杯水,帮着岔开话题,“说正事吧!” 台阶抛了下来,二人心下都清楚,方元沉声叹气,歪了屁股别过头去。 “将事情从头到尾理一边。”韩霁率先开口道,“首先是盐县煮盐工秘入京城揭发私盐一案,盐监官畏罪潜逃,引发朝廷下令彻查。继而便有提举盐茶司周提举为升迁,贿赂副使事败被扣押一事。司里从周昱的私库查出巨额财资和账册,又顺着账册摸出数名楚州官僚和盐商。” “仅半月,私盐一案便牵连官员二十余人,悉数以受贿为罪。我被调任盐案判官一职后,发现有一批盐去向不明,便南下查找。除此之外,私盐究竟是如何在民间交易的,至今未能掌握证据。” 私盐有多暴利,从查抄那些官员呈报上来的消息便能得出,这些官员,一级向一级的贿赂,俨然将整个楚州报团一处,上下相瞒,便是最末尾的官僚也能收获一笔丰厚的报酬。 那位晚年升官的周提举,便是受了底下官员的贿赂后,又用这笔钱牵连盐铁司副使,才换得机会摸了一把升任告书。 “另外除了副使,朝廷竟无一人被牵连,着实蹊跷,若说楚州各处凭一己之力瞒过京城,未免夸大了些,即便是楚州兵马司张怀,也没有这般能耐。” 这一点,迟沂亦是存疑,皇城司的察子在楚州搜查半月有余,截获往来信件,未有一封指向京城,可中央与地方之间向来来往密切,年年下派官员排查,以防地方专权,而官僚间多有勾结,若楚州有疑,朝廷早该发现端倪。 怪就怪在,即便将楚州与盐务相干的官员抓了个遍,却仍旧查不出那批私盐的具体所在,而皇城司受命抓捕涉案人员与盐铁司寻盐碰巧撞在了一起,两司便干脆通力合作,饶是如此,亦查的万分艰难。 有些事情兵马司却未必办不成,虽然张怀在私盐一案没有明面上的联系,但作为掌管楚州兵务的最高长官,迟沂却不相信,底下人没有贿赂过他,只是无法确认是否贿赂成功罢了。 可韩霁遇水贼一事却让迟沂无比坚信,兵马司一定也有参与私盐贩卖之人。 “端看这么大的利益,让人闭嘴岂非难事!”迟沂无不讽刺的说道:“你遇袭一事,张怀脱不了干系,若非你摸到了他的尾巴,他也不至于这么快显型。” 韩霁确实摸到了他的尾巴,也实实在在付出了些代价,两次暗杀,甚至在船上还中了毒,若非方元护着,韩霁赶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