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棠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只见他扭头歪向里侧,倒是瞧不清面色,难以置信的问道:“伤口深吗?可要靠岸寻郎中?” “不深,不深!”方元连连摆手道,“就这么一道口子,都没怎么出血,”说罢抬手示意,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比着右手的食指。 “那你家郎君什么时候能醒?”映棠想着向方元套些话。 方元又挠头想了想,说:“应该……快了吧!” 映棠见状,也知他不靠谱,干脆直接问他,“你同你家郎君从扬州出发,是要前往寿州吗?” 方元闻言忙点了点头。 映棠又追问道:“听你口音不像是扬州人士,倒像是京城那边过来的,你家郎君来此地做甚?” 一听映棠打听郎君身份,方元便立马收敛起笑容,略微有些严肃的样子,“我家郎君确是京城人,此番不过出来游玩罢了!” “原是如此!” 瞧方元忽而变了神色,映棠立即做出一副相信的样子,按耐下疑惑,微微点了点头,转而又露出些惋惜的神色,“出来游玩遇上这般祸事,真真是令人痛心。”说着说着,长长叹了一气。 “是啊!是啊!好在是捡回了一条命。”见夏也跟着附和道。她想着,往常姑娘可不会这般行事,此番定然是有所图,她便跟着做就是。 “咳咳……” 三人正聚在一起互相叹息着,那床上的正主却突然咳了两声,方元忙回头去看,映棠也站了起来。 那郎君幽幽转醒,眼神中带着些迷离,被方元扶了起来,见夏抓了个枕头塞到他腰间上。 映棠走近了些,趁着烛光打量起他来。 昏黄的烛火映衬下,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发丝散落下来,在胸前垂了两绺,显得几分颓废的美感,那股子清冷之态让映棠觉着有几分熟悉。 略略一想倒是副好皮囊!寻常难以得见。 清冷淡雅——忽然想到前几日在街道上路过的那驾马车,帷帘掀开,车内之人如玉无暇,确实是这张脸。 竟然是他! 本以为偶然相遇,料想再不会有交集,没想到如今半道被自己的人给捞了上来,还是以这般凄凉的场面。 一时间犹豫着,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那人却抢先说了话,“多谢诸位搭救!”说完,又忍不住咳了几声,紧锁着眉头,有些难受的样子。 想来方才并未昏睡,只是脱力所致,却也知自己身处何处了。 “前几日在扬州街头,见游民围住一架马车领桃子,姑娘可是当日施善之人?”他问完这话,紧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映棠忙让见夏去端盏热水过来,又推着方元坐在他身旁,给他顺顺气。 “说来,我当日是有些失礼了!”难为人家记得,映棠想起他那日的神色,面容诚恳的向他行了一礼。 “何来失礼之说,当是我冲撞了姑娘,”说罢,两手交叠托举到额前,回了礼,“鄙姓……元,名无玊,此番多谢姑娘搭救。” 语气略微停顿了一瞬,却还是示以假名,掩饰身份,韩霁心想,未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谨慎行事为好。 方元深深看向他,也默认了此事。 元无玊,玉无暇。听在映棠耳中,只觉得还真是映照了他这副容貌,倒也是人如其名。 映棠缓声回他,“扬州,楚氏。” 韩霁闻言点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