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不好么?虚假的繁荣也是繁荣,朕就贪恋这江山安稳社稷后继有人的美妙梦境,就宁愿老死在这美梦里不行么? 琼真抬眼,清澈的了然的,仿佛一眼可以照见所有虚假和空妄的冷泉。 “天下人都可醉,独帝王不可,您都沉浸在虚幻梦境里不愿醒,却教整个王朝和天下子民何去何从?是清醒地求生还是糊涂地死去,这个选择很难吗?” 太上皇狼狈地逃避了她带着淡淡嘲讽的视线。 她蓦然一笑,笑意莫名带着几分悲凉,“我只是个心眼很小很小的小女子,我眼里看不见江山社稷,只看得见爱恨情仇,我可以不姓端木,但我爹娘和舅舅一家的仇不能不报。说真的,我不恨高唐公主,我只恨自以为翻云覆雨的甄家老太君和她助纣为虐的儿女们 ,我甘愿以身作饵,就是为了引他们上钩,自动暴露不轨图谋。” 太上皇不解至极,“听闻前朝国师师从仙人,精通五雷正法,有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之能,你母亲既然是他这一门的传人,只怕也习得一身真传,以你刚刚展示的那些手段,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灭甄家不是易如反掌?” 或许是今晚打击太多,太上皇心神大乱之下神智都有些失常了,这样完全不该出自帝王之口的话都说出来了,智障得令人听不下去。 这糟心的老儿子哟,蜉蝣子闭眼不忍直视,内心小人捶胸不已,再次疑问当年皇位是不是真的传错了人。 当今也猛咳几声,连喝几大口祖父带来的好茶醒醒脑子压压惊。 琼真一脸一言难尽地望着太上皇,“民间野史传闻您也信?我娘师门擅长相面望气卜算问卦风水堪舆之术不假,但这些不过寻常道门手段,别人不说,钦天监历代监正无一不是精通此能之辈。若真有呼风唤雨的本事早成仙得道逍遥自在去了,还稀罕掺和人间这些破事儿?” 略顿了顿,她敛容正色说道“在者,即便我有能以一己之力屠戮甄家满门的非常手段,却也不敢以私仇乱公法,甄家有罪也得经三司会审定案后依法而判,如此方是正理。不肖孙女再小心眼爱记仇,也做不出这种动摇王朝法度根基的糊涂事。” 当今听得连连点头,不愧是太子哥哥的女儿,头脑清醒很能顾全大局,小心眼爱记仇这点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端木家的人就得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幸好乖侄女没像她那拎不清的太上皇祖父,想到这里当今心念一动,“琼真,你之前说你爹被下了药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直至遇到你娘方得解,那先太子妃的孩子却是和谁生的?” 琼真意味深长地笑了,“四叔太高看我了,从前我在甄家耳目监控之下,后来认了祖父就在这道观里哪里也不曾去得,如何能知道先太子妃的秘事?” 当今闻言满脸怪异,心说高唐公主和太宗埋藏了几十年的爱恨情仇都叫你挖出来了,你现在跟我说你不知道太子妃的秘密情人是谁,你说四叔我能信吗? 叔侄二人眼神交流一番,琼真被当今眼中浓浓的八卦欲打动,想了想说道,“其实当年很多事,我娘除了和我爹有关的那些以及寻天尺之秘外,其他的都不知道,高唐公主和前朝图谋都是我在翻阅了诸多记载宫廷秘史的藏书的基础上,整合客观事实中蕴藏的大量信息后,大胆想象再细心求证后得出的结论,没想到机缘巧合歪打正着命中真相。太子妃的事,我没证据不敢乱说。” 当今长叹,“侄女啊,乱不乱说的,你今晚都说得够够的,再多来上三句五句四叔也不是消化不了……事关皇家血脉,就算说错了,朕承诺也决不治你妄言诽谤之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