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身体康健的琼真罕见地病了一场,她自知是近段时间将自己逼迫太过,体能被压榨到极限所致。 高烧退却后,她依稀记得梦里自己不知和谁说了好长一段又是前世又是今生的话,醒来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因为年轻,也因为底子好,她也只是躺了两天便又恢复龙精虎猛。 这天傍晚,她仍然如生病之前那样来到演武场练习骑射,自打穿越以来,只有坐上马背奔跑的时候,她才感受到几分自由。 甄菡也拿了一把小木剑像模像样地比划着,但小姑娘在学武上头并没有表姐的悟性,看着只是花架子。 琼真在她身后帮她调整动作,“专心!眼睛跟 着剑势走,你往哪里看呢?” 甄菡抬头示意她看藏书楼二楼,那位江南来的甄公子正眺望远方,他只是随意侧立在那里,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几分山海远望的萧疏感,衣带当风宛如画中仙人。 “这个哥哥可真好看!” 孩子虽然还小,却已经学会用目光追逐美人,不止甄菡,就是春夏秋冬几个,也时不时看着这位甄公子走神。 哪怕事先已经带了偏见,用着有色眼镜去看,却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真真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琼真未尝不曾扪心自问,“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可惜,彼此立场对立,终究做不了一路人。 琼真摸了摸表妹的头,很想顺从本心说,“小丫头,眼光不错,以后找相公就按这个标准来。” 但,考虑到当前的社会大环境和自己身份,话到嘴边及时咽下,还要摆出超脱姿态言不由衷道,“容貌美丑,皆是皮下白骨,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甄菡低头挠下巴抠手指,“这道理,我心里是明白的,可是眼睛它不争气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人类的本质是颜狗,我肤浅,我有罪。 琼真看了眼楼上君子,恍惚觉得那张美人面与梦中所见似是而非,忍不住低头唾弃好色的自己,提三尺青锋刺向对面想象中的心魔,“凡所有相,皆为虚妄。妖孽,看剑!” 剑落心不定,楼上落下的那束目光似清淡又似灼热,一时令人醺醺然,一时又若芒刺在背。 难道是前几日发烧的时候,把理智和定力一起烧掉了吗? 今天这剑是再也练不下去了。 想起自打学武以来,很长时间没写话本子了,琼真一时起了兴致,招手将练箭的春夏秋冬几个一起叫到身边,给五个小姑娘讲了个改编后性转版的《画皮》。 娓娓动听的故事被风送上高楼,小书童昃儿拖了小板凳坐到二楼走廊上,听得津津有味。 故事以和尚和小姐都被画皮妖怪残忍杀害结束,几个小姑娘吓得瑟瑟发抖,彼此抱成一团,甄菡挤进琼真怀里,一个劲叫嚷晚上要和姐姐一起睡。 唯独有夏是个胆子大的,听完非但不害怕,反而很生气,“这死妖怪,做什么非来祸害小姐,它怎么不变个美貌小娘子去勾引书生呢?” 有春若有所思,“大概是觉得小姐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头发长见识短,比较好骗?” 有冬不服气,“怎么见得女孩儿就头发长见识短了,这妖怪要是敢来骗我,看我不烧了它的美人皮,看它还怎么骗人害人!” 有夏挥拳头,“那和尚忒不济事,要我就先请它喝碗童子尿,再泼它一身黑狗血,最后拿桃木剑给它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