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不也是正事儿不干,只管在这里看闲书!” 名为主仆,实际却是师叔侄关系的两人相互调侃着,一路毫无阻碍地出了客院,沿着抄手游廊穿过大半个别苑来到演武场。 演武场上只有一个武士装扮的女子,手持长弓腰悬箭囊,正在练习射箭。 扇形分布的箭靶立在女子对面百步开外的位置,每一个箭靶上数量不等地都插着数十枝箭,落在靶心的不过十之一二,射空掉落在地上的更多。 听到脚步声,女子豁然转身的同时迅速抽箭搭于弓上,箭簇尖头所指正是甄公子胸口位置。 甄公子处变不惊,不知从哪里抽了把折扇出来,潇洒打开后向女子颔首示意,像是丝毫不在意瞄准了自己的雪亮箭镞。 女子正是琼真,她眯了眯眼,将弓弦缓缓拉紧。 箭在弦上,震慑意味十足。 甄公子神情不惊不怖,嘴角甚至流露出一丝笑意,不像是嘲讽倒像是鼓励。 琼真张目,眸中寒光闪动,保持持弓的姿势不变,转身,松开手指。 箭出如流星,稳稳扎入箭靶,只是又不曾射中靶心,左偏一寸有余。 这样的偏差,对于初学射箭的人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 甄公子将扇子遮在头顶挡住日头,走到演武场一角的遮阳棚下吩咐小书童,“昃儿,去倒些解暑气的茶水,再挑一盘新鲜果子洗干净带过来。” 昃儿也不知道这毒日头底下看初学者十射九不中地练射箭有什么趣味,但师叔的吩咐还是要听的,心里再是不情愿,再是惦记东华上仙和牡丹仙子的故事后续,也只好回去泡茶洗果子。 琼真依旧一板一眼地按照自己的步骤拉弓放箭,忽略掉那个不请自来,丝毫没有做客自觉的甄公子,一点一点地改善和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动作,过程极为枯燥,她却渐渐进入到忘我的境界中去。 一箭又一箭,她仿佛不知疲倦也感知不到身体的酸痛,任凭汗水湿了脸庞和衣衫。 甄公子起初还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可随着琼真的命中率越来越高,他的神情也逐渐认真起来,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初学习骑射的情景,可有这样认真专注与刻苦,自己可有这样可怕的悟性? 不知何时回来的昃儿轻轻将茶水和果盘摆上,他并不关心琼真的学习成果,也没意识到自己回来前后有对方有无进步,悄咪咪地站到师叔身后,聚精会神地翻看主人公和纯阳道祖同名的话本小说。 今日份的一百二十箭射完,琼真垂手默立片刻,回味着刚刚完美命中目标的最后一箭,心中隐有所悟。 走到一旁歇息的角落,放下长弓和箭囊,用干净的棉巾擦去满脸的汗水,又倒了一杯温水润喉解渴,琼真这才想起,演武场上还有外人在。 果然,这位甄家公子就是不知道识趣两个字怎么写,依旧稳稳坐在那里,视线毫不客气地落在自己身上,也不知看了多久了。 诚然,琼真并不介意被人看见,但是,放在当下这个时代和环境,对方这样做属实有点无礼了。 想到太上皇和甄家可能有的打算,琼真皱眉。 就前两次见面的情形来说,她并不讨厌甄楼其人,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要接受这种万事不由己,只能任人安排的命运。 现在的自己还是太弱小了,身边有舅母封氏和小清清需要照管,还不能一走了之。 琼真握拳,快步走向甄公子主仆。 甄楼站起身,笑脸相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