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夫人以甄士隐一家性命为要挟,逼着甄臻将太子在江南留下的人手和财物交给了他们,却不知道印章的存在,后来不知是谁说漏了嘴,但那时甄臻已死,甄家在甄士隐家里没有发现线索,便将主意打到了甄臻生前唯一好友冷梅师太的头上,于是将太子妃所出嫡女假冒甄臻之女送到了蟠香寺,交给师太抚养,想以此移花接木之计骗取师太信任并探听出印章下落。 不想师太却是个真正有几分道行的,早已洞悉天机,便将事情始末和印章藏在秘制机关匣内托人送到了京城,交给贾珍的原配夫人甄氏保管。 师太怜惜妙玉身世,明知她并非故人之女仍旧将她收为亲传弟子悉心教导。 甄家直至今日也不知,其实印章已在去年经琼真之手交给了太上皇,她无意介入父辈名利权位之争,便将印章所隐藏之秘密悉数告知,既然这争夺是从太上皇一手拨弄而开启,自然也当由他老人家亲自结束。 琼真手上现在拿着的印章其实已经不是原来那块了,太上皇看了眼她手心印章,轻轻叹了口气,“看来那妙玉就是当年太子妃所出之嫡女了。” 琼真又笑了,“我先前说过甄家老夫人擅奕,且喜欢剑走偏锋,前有狸猫换太子之能,后有李代桃僵之嫌,孰知此外还有没有移花接木之可能?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这甄家的假假真真可真让人看不清啊!” 太上皇也笑了,“多个亲生姊妹难道你不高兴吗?” 琼真幽幽一叹,她深知自己这点小心眼子根本瞒骗不了太上皇这样的老狐狸,原本以为还能苟一苟,不想今日一下子就被逼着暴露本性了,既然如此,她还顾虑什么,索性放飞自我,反正以皇室的眼界,天下什么奇葩他们不曾见过。 “同父同母所出尚且有脾性不合的,何况同父异母,打小儿又不曾养在一处,谈不上高兴不高兴,过去既不曾相亲相爱,如今也不必勉强亲近,彼此互不打扰最好。” 太上皇见琼真神色淡淡的,心中略觉不喜,“人生在世诸多羁绊,惟有家族亲眷最为亲密最可依靠,你已经没有了父母,如今难得多了个姐妹,不说手足相亲,反这般冷淡是何道理?” 血脉亲情,是牵挂,亦是羁绊,千丝万缕遂成因果。因果未了便难得解脱,终是难得逍遥自在。 琼真盈盈一笑,望着水面波光出了会儿神,“这话,您当日只怕也没少和太子和诸位皇子们说罢?可惜孙女性子生得孤拐,不爱说违心之语,也不爱做表面文章,您就当我年幼失怙,少人教导吧。” 太上皇气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回想起当年太子对诸位异母所出兄弟姊妹也是这般冷淡态度,且屡教不改,才教自己疑心他日后登基恐不能善待兄弟,所以隐隐后悔不该早早立下太子之位,以致父子生隙。 不如其他皇子皇女,面上都是一团和气,可是该下暗手的时候,谁也不曾手软,彼此争竞不休总也没个消停时候,即便如今大位已定,私下仍旧暗流汹涌,如今看来,太子性子虽恣意妄行,却表里如一地真。 偏偏世间名利权位之争本就风云诡谲,最难容的就是一个真字! “旭儿当年若非早早便被立为太子,大约会活得幸福很多!” 太上皇喃喃自语,坐到铺陈好厚厚锦褥的座椅上,一手无力地撑起额头。 琼真默默从苏内监手中接过明黄披风,轻手轻脚地给太上皇披上系好,半蹲在老人家身边仰脸道,“父亲这一生虽不长,却是按照他心意活成了他自己想要的模样,这是多少人想求却达不到的境界,您老人家完全不必为此忧伤。有时候,离开的人远比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