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花,在零落枯萎的花枝边,整个人都流淌着十分的温柔和哀伤。 徐青澍不自觉放轻了语气:“这花……处理了吧。” 已经枯萎了。 他怕秦蔓是因为自己送的,不好意思扔掉。 说完,有些看不得她沉静哀伤的眼眸,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总要处理掉的。以后……再养新的。” 这样说,应该没有那么冷漠了? 虽然不知道,说的“以后”具体是什么,但已经说出了口,总归,不至于是什么坏事。 秦蔓的心在看清是他走过来的时候,就缓缓地升了起来,每一次跳动都让她胸腔震颤得厉害。 她对花的挽留和不舍,被他点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嗯……我本来就是要来处理掉。” 后面那半句,她根本不敢问,是什么意思。 只好装听不见。 秦蔓端着破璃瓶站起身,手里还有水杯,有些不方便。 徐青澍自然地伸手接过她的水杯,帮她拿着。 两人没有多说话,却很默契地向着空教室那一侧,没人去的水房里走。 徐青澍打开灯,等在门口,秦蔓上前把水倒在洗手池里,打开水龙头简单冲洗了一下。 秦蔓背对着徐青澍,把花枝扔进垃圾箱,脱手的那个瞬间,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折了一朵没那么蔫的花。 她还是觉得,不留下什么纪念,可能会后悔吧。 毕竟还有两个多月高考……到那时,她能留下的,除了回忆,或许什么都不会有了。 * 秦蔓把那朵花悄悄放进外套口袋,抱起玻璃瓶子:“这个花瓶,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看一眼徐青澍,没什么表现,秦蔓继续说:“我留个纪念吧。” 徐青澍抬手关上了水房的灯,看了一眼秦蔓怀里的瓶子:“是该留着,这花瓶是我在美国的时候,从一家很不错的中古商店里淘来的。” 言外之意,但凡识点货的都不会把它扔了。 秦蔓脸上一热:“怪不得我觉得很好看,原来真的不是随便找的瓶子。” 徐青澍在昏暗的楼道里,轻掀嘴角。 清朗而从容的嗓音响起:“不仅不随便,还和我房间里的花瓶,是同一对儿。” 尾音轻轻拖长,放得很轻。 最后几个字,被他的唇齿磋磨出不清不白的调子。 秦蔓呼吸一滞,低头,看着手里的瓶子。 没敢接话,也没敢抬头看他。 黑暗的走廊快要结束了,前方拐个弯儿,就是明亮热闹的教室门口。 秦蔓装着什么都没听到,逃进了教室后门。 后来秦蔓想,她真是清楚地感受着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陷进他精密的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