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澍自信地觉得,被他选中是秦蔓的荣幸。 秦蔓心里有些堵,但被她强压下去。 她摆出假笑:“那我荣幸至极。” 但眼睛里,一丝笑意都没有。 徐青澍看出她的不满,但他向来没有五次三番向谁示好的习惯。在他看来,暴露真实的自己,就已经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重视和诚意了。 看她这样兴致缺缺,也觉得有些很微妙的难堪,于是不咸不淡地回她:“不用勉强,我也没逼你。我们学霸看不上我这个六班的朋友,我没话说,学霸嘛,一般人高攀不起。” 说到最后半句,他故意挑了挑眉梢。 秦蔓皱眉:“少污蔑我了。” 这人的攻击性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不知道哪个瞬间触发了开关,就心血来潮地刺你一下。 秦蔓不是对他的自我剖白不为所动,她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样的他。 她自知是个敏感而多思的人,但她的经历和经验,远远没有立场去为他提供什么价值,不管是情绪价值,还是什么别的价值。 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困于方寸之间。 她一层又一层地、不断地从茧房里向外挣脱,前面到底还有多少层,她自己也不知道。 于是她只能避而不谈。 “不想跟你扯了,检讨看完了吗。” 他看都不看一眼信笺纸:“都没问题。” 然后又不说话了。 秦蔓知道这位少爷不高兴了。 不就刚刚敷衍了他两句吗。 真小气。 但秦蔓还是很真诚地说:“谢谢你让我来你家,我很意外,也很开心。” 徐青澍随意交叠在一起的脚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点着,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秦蔓尽量让语气不那么生硬:“你记得自己找时间再抄一份,万一主任要收上去手写版,你总不能交这份。” “嗯。” 漫不经心地应一声。 “那没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晚了我妈该找我了。” “嗯。” 他依然只是应声,嘴都没张一下,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秦蔓也不再管他。 最后嘱咐他一句:“如果张驰他们做得过分,就准备好证据去找老师,不用一味忍着。一味忍下去,三年他们都不一定能收手。余颖下学期转走,但你总归还要两年。” 徐青澍听到这话,才终于脸色好了一些,但语气还是云淡风轻地:“知道,还用你教。” 好心当成驴肝肺。 秦蔓撇撇嘴。 * 第二天升旗仪式后,徐青澍穿着校服,气质很松散地到主席台上发表他的检讨。 声音带着些清晨的慵懒,念得也是毫无感情。 但依然能看出来那篇检讨的流畅通顺,文采斐然。 在他们班后头转悠的六班班主任,听着听着都困惑地看了他好几眼。 平时没见这个学生作文水平那么好啊。 写个检讨,倒是比语文作业认真多了。 不过,并没有多少学生在认真听,毕竟九中时不时就有违反校规的同学去念检讨,不认识他的人并不在意他写的检讨,只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