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说地,东南西北,好不惬意。 柏慎亘趁着酒意正浓,高举起酒坛,仰头道:“大兄,我敬你,此生你早于我,容于我,恩于我,疼于我,爱于我,我心安理得,躲在你羽翼之下,以为亲情所致,不亏不欠,来世换我做兄长,护你一世无忧!” 橙云变了又变,他笑弯了眼睛,那是他大兄的模样。 他看的真切,眨眼间,恍如隔世。 “大兄,我好想你。” 他脚步不稳,身形摇摇晃晃,摔碎了酒坛,还空举着手作势要与他大兄共饮。 “柏二,你醉了。” 苏言止拉着他坐下,轻声道:“我也……” “也?” 不胜酒力的隐冬醉醺醺地靠在他的肩头,傻乎乎地问道:“我知道,苏郎君,你想破案对不对,多年未见,没想到你竟当上了大理寺少卿。” 他拉过柏慎亘的肩膀,笑道:“我还记得,当年你拉着我们郎君说要同萧娘子一同看遍大好河山,如今你已看过了吗?” 柏慎亘先他一步道:“不曾,他哪里还记得这些,他这颗心啊,六年前就已经锁了。” 苏言止缓缓垂下头,低声道:“我只是……只是有些事情还没解决。” 隐冬打了个嗝,眨着眼睛,问道:“什么?苏郎君要做什么?” “我要查清大兄、二兄之死因。” 苏言止抬头看向天边,坚定道:“大兄、二兄一心报效国家,他们绝不可能是贪图战功,畏罪自杀!” 说到此处,他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委屈与愤怒,高声道:“大兄自幼时便开始钻研兵书,彻夜苦读,严寒酷暑从未有一日松懈,二兄自幼时便开始苦练武艺,一招一式,耐心琢磨,每每战归,大小伤口不计其数,他们绝不可能为了一己私利,葬送无辜之人性命,且更不可能以结束生命之方式逃避责难。” “对,”柏慎亘重重一点头,指着苏言止的心口,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懦夫,你怯,你怕,你忧,你虑,输一次,便不敢再站起来了,说好了要考取功名,让大兄扬眉吐气,却只因旁人嘲笑一次,便退缩了,柏慎亘,你不成,你不成器!” 他拍红了脸颊,如幼童一般无措哭道:“你有何颜面要大兄入梦来,他不来,他一次也不愿来,他瞧不上你,他生气,他再也不会理你了!” 隐冬两手撑着脑袋,凑近了看着,迷糊道:“郎君这不是在说自己吗?指着苏郎君做甚?” 苏言止拍开他的手,后倚着门,淡淡道:“你们,都醉了。” 醉有醉的好处,清醒有清醒的痛处,醉了的人自可尽情抒发内心中难以表达的话,清醒着的人却连一句想念都没勇气说出口。 柏慎亘倚到他身旁,嗓音低哑道:“不,是你醉了,苏三,我这六年很少见你笑了,你忙着练武,忙着读书,忙着查案,你比你两个兄长加在一起还要勤奋刻苦,你说,有你父亲和萧公,你何须如此努力呀!” 苏言止似乎也沾染了醉意,他起身,高声道:“越是太平盛世,功名便越要自己去挣,公道便越要自己去争。” 柏慎亘似乎清醒了过来,他跟着起身,肆意道:“夺峰顶之月,追东方之日,星迹不可灭,黑夜不敢消,世间只此一个我,旁人再无三分意。” 这番狂妄之言,衬得这夜色越发璀璨,群星闪烁之间,少年意气似要冲破天际。 苏言止受到他言语鼓舞,朝着高空放肆呐喊道:“大兄,二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