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门房上来了两个小厮,两人抬着一口巨大的箱子,略微踉跄的向堂内走来。
“这抬得是什么?”她看着两个满头大汗的小厮,径直问道。
“回娘子,不知道是什么。刚才太守府衙差人送来的,说是上将军给娘子的生辰贺礼。”一个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的答道。
陆戈?他怎么知道她生辰?
想了想,樊州这熟人地界,高门大户间的消息通畅得很。谁的生辰、寿诞、婚期啊……住上几天,便都清楚了。
“打开看看。”
她生出几分好奇,不知道陆戈会送什么样的生辰节礼给她。
暗红的箱盖一经打开,围观的众人连连惊呼。
那箱子里,黄橙橙、金灿灿、明晃晃的金饼码的整整齐齐,堆了一层又一层。
少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就算绣十年的新绸,她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懂行的仆妇已经开始去找戥秤了,在一阵热火朝天的搬运、称量、入账后,一个可观的数目记录在了何家的账目上。
“姑娘,整整两百枚金饼,有一百斤之多。你们几个,快去告诉夫人。”
生辰当天,天降巨财!
她过了这么多年生辰,有送玉的、送字画的、送首饰的,也有送果品吃食、屏风摆件的。
可独独没有一个是送钱的。
“陆戈送了你两百枚金饼!”
葛世嬿从桌案旁一跃而起,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淡然的何少音。刚才沈霁之的画像还被如获至宝的攥在手里,现下已经不知滚落到何处去了。
“唔……”少音嘟了嘟嘴。
“他出手这么大方。好好好,这下你不用愁了,也不用绣什么新绸。即便是大将军此刻告老还乡,这金子也够安度晚年了。”
“新绸该绣还得绣,定金我都收了。阿母把所有金子过了秤,还贴了封条,说日后有机会还要还回去的。”她摇头晃脑的说道。
“啊?何夫人家教也太严了吧。”原本觉得自家阿母就挺难对付了,没想到何夫人直接把自家女儿的贺礼给扣下了。这样看还是阿母好一些,至少从不插手她的银钱。
“少音啊,要不然我找机会,也把我的生辰告诉陆戈?”
从葛府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翻滚起片片晚霞,绚丽华美,像新绸上的锦绣。
可能是生辰的缘故,也可能是收到一箱金子的缘故,她今日心情出奇的好。一早就遣了车夫回去,和阿元慢悠悠的在街市上闲逛。
不一会儿,店家便烫了一壶酒,排上了许多肴馔。
“不是说逛逛嘛,怎么来酒楼了?”阿元一边吃,一边心惊胆战的说:“要是被夫人知道,咱就完了。”
“不打紧。阿母说了让我出来逛,待会儿早点回去就行了。”少音吃得兴致勃勃。
“好吧。只是这酒,你一滴也不能沾。”阿元一把将酒壶揽在了自己手里,郑重警告。
说起来也是怪事,何少音自小碰不得酒。每次节庆宴饮,只能讨了桃汤来喝。虽然她爱喝桃汤,但天长日久,难免有喝腻了的时候。
“知道。刚才店家说了,这是桑落酒,基本上没什么酒味。”她可怜兮兮的央求。
阿元凑近闻了闻,又自斟自饮了一杯,味道确实淡的很,想来和桃汤差不多,便给她斟上一盏。
隔壁厢房内,符离从阿雎身上解下密信,交到了陆戈手中。
“窦准近来和他兄嫂窦侯夫人走得很近,每隔十天半月,俩人就在城郊的一处窦家老宅里私会。”说到这事,符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消息吗?”修长的手指拈起信笺,煌煌的火烛之下,信笺顷刻便被付之一炬。
“京兆来信说,近来丞相与窦准见过一面。不过,事发突然。探子隔得远,并未听到详情。”
“盯紧些”,接连几日都在处理薛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