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既散,少音和阿元坐上自家马车,打道回府。
“今日园中怎么这么多鸽子”,阿元害怕鸟禽,一路上抱怨个不停。
“葛世南向来不在花鸟上用心,这鸽子定不是他吩咐的。不过也可能是一些小厮为了向主人讨赏,特意捉来逗趣儿,也不足为奇。”何少音好言安慰胆小的阿元。
一想到从偏院匆匆而逃时,庭外落着的一地鸽子,她也吓了一跳。
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
“阿元,你待会从西街口下车,去找连娘子。请她今日晚饭后,务必来府中相见!”阿元听了这话,才终于从鸽子的噩梦中挣脱出来。
“姑娘,车辙坏了,一时半刻走不了了。”车夫轻敲车门,提醒车内主仆二人。
“多久能修好?”少音跳下马车询问。
“前面那条街是车行,请人过来修,少说得半个时辰。”车夫如实答道。
“半个时辰?走路也走回去了。”少音无奈的笑了笑。
她不骄矜,拿定主意后,便大步往前走。
待陆戈从觥筹交错中抽身时,符离已悉数将信鸽放了出去。不知怎的,符离觉得上将军今日似与往日不同,连步伐都轻快了些,莫非是饮酒的缘故?
“都办妥了吗?”清冽的声音当空传来,打乱了他的思绪,还是往日那个淡漠疏离的少年郎。
符离屈身拱手:“在薛府外已安排了校刀手。薛崇那厮既已对我动了杀心,刚才宴席之上,竟不漏声色、毫无破绽,可见这厮城府颇深。”言及于此,符离怒气冲天。
面若寒霜,眉头轻锁,陆戈深眸中看不出一丝情绪。跟在他身边多年,符离知道薛崇此次已入死局。
少顷,他转头看向身旁低头垂目、面色恭谨的符离:“等这件事结束,准你和阿雎,休沐一个月。”这话让原本严肃的符离,喜上心头。
“将军可要说话算话。不过我休沐便算了,阿雎一只鸽子,还能有休沐这一说?好不容易训成的,万一被母鸽子拐跑了,就前功尽弃了”。言语之间,似在一语双关。
“你和阿雎都是得力部下。既如此,休沐……便免了。还是随我日夜操练,早有大成吧”。他用力拍了拍符离的肩膀,似是有重任托付。
傻了眼的符离觉得往后的人生准则中还需再加上一条:不要嘴欠。
来时有多得意洋洋,此刻就有多垂头丧气。符离漫不经心的驱着马,还在想着休沐一事。
突然,如同顿悟一般,不由自主地“哦“了出来。随身跟着的几名校刀手面面相觑。
陆戈斜倪着眼,看他发什么神经。符离一脸兴奋,像知道了什么惊天秘密,但又小心翼翼的怕别人听到。
待驱马靠近他时,才低声道:“刚才屋里的小娘子,眉清目秀的,不会就是……何进将军的妹妹吧。”
呦呵,自家将军怎么又是这副无欲无求的神情。
即便他不说,符离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刚才我就在想,这小娘子相貌姣好,甚像一个人。但说像也不像……何娘子比她哥哥更耐看一些”。边说边打马追上自家将军,继续问道:“何娘子为何不回京兆?”
常年征战在外,若是问他军营之事,尚能事无巨细,一一说出。可内宅中夫人女娘之事,当真是问错了人。对何娘子的一点了解,也是从酒搭子何进的口中,偶尔听过一二而已。
见他不答,符离又嘀咕道:“将军既然认出来,也应知会属下一声。就凭在军中和何二将军的情谊,我也得同何小娘子打个招呼啊。”
看来何进将军在军营中说的话,也不全是胡诌。偶有一两句,比如形容自家妹妹貌美那些话,确无半分虚言。
“属下有一事不明。昨日下午,已经拜会过薛崇那厮,怎么今日一早又去薛府探望,还前前后后的把薛府又走了一通,差点误了上巳宴会。”符离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