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背上,箭尾似乎还有嗡嗡作响的余音,他死得极快,脸上还带着杀人时狰狞的表情。 纪容川看都不看一眼,漠然着抬步走到姜琬面前将她扶起来,解开了绑缚。 姜凝雨就这样眼睁睁地瞧着姜琬的神色从绝望瞬间恢复成平常的模样,除了身上的污泥,似乎没受到半点影响。 原来还是只有自己现在那一片极重的梦魇里,无法挣脱! “阮大人。”她恨极,加重了咬字,“我自问没有对姜琬下手,你却反水?” 阮少宁的眼眸如夜色沉静,“但是你要杀了纪容川。” “我倒是不知阮大人与纪容川情谊这般深厚,之前种种争吵莫非只是演给外人看?” “吵架,那都是真的。”阮少宁抬了抬下巴,示意纪容川过来将姜凝雨绑了,纪容川轻轻“哼”了一声,才拿起绳子依他所言。 阮少宁续道:“我与纪将军确有矛盾,也正是这样才能让你相信我。” 姜凝雨狠狠看向姜琬,“那她呢?她也知道所谓的计划?” “她不知道。所以她不用演。” “你如此欺骗,她同样会恨你。阮少宁,你出尔反尔,到头来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姜琬忽然开口,“我不恨他。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感觉到少宁不对劲,来到这里后就告诉你了,可你说我嘴硬,就是不信。方才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只能演一演吸引你注意,以便少宁出手制住你。” 姜凝雨如鲠在喉,半晌说不出一句,好一会儿才道:“凭什么那么信任他?” “因为我们共同落魄过,还因为我相信少宁这个人。” “你没有脑子吗?一点不长记性吗?棠绣和梨雪,你那么信任她们,她们不照样……” 姜琬摇摇头,“你从头至尾都没弄明白一件事——棠绣和梨雪不是背叛我,而是宁死不肯背叛旧主。你的爹娘就是因为信任,才会把这样大的事情托付给她们。” 正说着,纪容川招了招手,不远处的林子里窸窸窣窣地跑出来几个寻常衣衫打扮的男子,见到纪容川后行了大晋军礼。 纪容川拍了其中握着弓箭的人一下,道:“不错啊,又有长进,我看你方才那一箭正中心脏。” 弓手憨然一笑,又惭愧地说:“属下得到消息就赶来了,只是雨天道路泥泞也不好辨物,将军留下的记号有两处寻了很久。属下来迟,致使将军受伤,还请恕罪!” 纪容川爽快道:“无妨,这些都是证据,这疯人袭击朝廷命官,人人都是见证,加上我这些伤,能定罪了,找人去写本奏折……” “不用了。”阮少宁温雅地道,“我已写好奏折开头,回去后只需补上事情经过,便可快马加鞭送去京城。” 纪容川见最麻烦的事都解决了,一时愉悦,随手拍在阮少宁肩膀上,像过去那样随口夸道:“可以啊,还是得少宁才能未雨绸缪……” 一句话没说完,忽然想到自己曾经同他结下的梁子,到底硬生生收回手来,站在一旁。 阮少宁暗暗笑了笑,口中没说什么,看了一眼姜琬,抖了抖也湿透的衣衫,温声道:“事情已了,将来不会再有人寻你的麻烦,回家后好好擦洗,别病了。” 纪容川紧接着说:“我送你回去。” 阮少宁神情一滞,随即坦然颔首,姜琬亦颔首,刚要说什么,一辆华贵的马车从山路行来,后面跟着十余随从,待停稳后,纪容尘扶着沈大娘子从马车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