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先应承了别人,我一点儿都不怪你们。” 棠绣似乎安心了一些,又往上挣了挣,去拉姜琬的手,“阿娘……我阿娘……” “你放心,到你这里就结束了。”姜琬说得很小声,“她没必要再生枝节。” 棠绣彻底放心了。 这口气一泄,她再撑不住,大大地呕出几口鲜血来,同时眼角也在向外流血。 很显然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嗓子再发不出声音,只能努力地大喘了几口气,仿佛一个年久失修的破风箱,发出最后惨烈的反抗,就再没有一丝气息。 姜琬伸出食指,默默地探了探她的鼻,慢慢地站起身来。 之前听到梨雪死了她也有些怅惘,但终究没见到梨雪的死状,并未受到那样大的冲击。 现在棠绣是真真切切死在她面前,用最后的努力,再度说了声“对不住”。 一条命啊,这是一条命啊,怎么会有人那么轻易地攫取他人的性命而没有丝毫波澜? “姑娘,姑娘,郎中来了。”藏锋焦急地跑了进来,后面跟着同样满头是汗的老郎中。 姜琬颔首,“让郎中去瞧瞧,能救就救,若救不得,就瞧瞧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藏锋轻轻“啊”了声,愧疚不已,“奴婢慢了。” 姜琬起身,声色清凌凌,“无妨,害她的不是咱们,她只会谢你在这最后一程帮了她。” 郎中见这架势,也不敢胡乱说话,蹲下去细细把脉检查,而站在一旁的姜凝雨终于开口说话。 “听你这意思,棠绣死了?” 姜琬看向她,目光如针,“如你所愿,死了。” 姜凝雨道:“说话可要注意着些,什么叫如我所愿?棠绣是我的奴婢,向来忠心耿耿,现在她死在了这里,死在你家里你身边,你必须要给我个交代。” 姜絮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先前本来是听姜凝雨念叨着姜琬如今把小日子过得蒸蒸日上,想过来瞧瞧是怎么个蒸蒸日上法,没想到正赶上死了人。 内宅里勾心斗角本不少,这种死人她见过,怕倒是不太怕,只不过那血吐得有些厉害,硬是把她的思绪都压住了,这会儿才看看反应过来,意识到这是压死姜琬的良机,接话道:“弄了半天棠绣的身契还在凝雨侄女儿手里,那姜琬打杀了旁人的奴婢,就是……就是杀人犯啊!” 姜琬狠狠地瞪过去,姜絮的气息瞬间一滞,但又想起这么多人都会给她撑腰,便又挺了挺腰杆儿,努力地瞪回去。 吴慕贞站在旁边,垂着眼皮,“报官吧,关乎人命的大事,至少得通知捕头来看看。” 姜凝雨一抬手,便有小厮一溜烟地跑出去,姜琬心中早已转过无数个念头,但每个念头都在告诉她,这是个死局。 约摸是早就打点过,捕头带着几个捕快迅速出现,才看了看现场就断定这屋中有人给棠绣下毒,正好旁边站一郎中,捕头直接问:“你来得早,可看出来什么没有?” 郎中亦是见过风浪之人,闻言和盘托出,“这位姑娘正如大人所说是中毒身亡,就那袖口眼下还沾着毒药呢。小人刚刚查探过,这毒里看着有乌头,有雪上一枝蒿,其他还有什么,一时也不能完全弄清,只知道每种毒药都是按量调配到一起,食之,必亡。” 捕头道:“既然死者没有挣扎的痕迹,想必下毒之人与她十分亲近。” 姜絮唯恐天下不乱,“要说最亲近的,可不就是姜琬姑娘吗,棠绣为了回来伺候姜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