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一杯杯酒下肚,他眼前的光景越来越模糊,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只瞧见外面天亮了,天又黑了。 百舟中间似乎劝了什么,又拉着他去洗漱,他混没有意识,就顺着百舟,可是三四日后忽然想起来自己再用不起这样的随从,便将他喝骂走。 百舟一开始还不肯,架不住纪容川骂得难听,一个好好的男儿最后竟是抹着眼睛离去的。 也好,也好,纪家失势,留下只会被拖累,百舟百山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在侯府见识了那么多,也学了拳脚功夫,出去后不愁谋不了生。 纪容川将酒满上,一饮而尽。 天色渐渐暗淡,外面起了寒津津的风,落叶被悄无声息地席卷到每个角落,纪容川一杯烧酒入肚,没注意外面进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妇人。 那妇人正是姜絮,她从街上回家,路过小酒肆,想着给夫君打一壶酒,没想到才一进去就瞧见一个迷迷瞪瞪的年轻人坐在那里,再定睛一看,不是纪家小郎君是谁? 当然,姜絮先是被惊了一惊,因着比起先前那个意气风发、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骄傲得用下巴看人的小郎君,现在的纪容川潦倒腿丧,简直就像落入尘土里的乞丐。 下一刻,她忍不住开了口。 “掌柜的,你们这小酒肆厉害得紧呐,连堂堂侯府的二公子都来这儿饮酒作乐。” 那掌柜并不知纪容川的身份,闻言讶然地偷偷看了一眼,小声问:“那是……那是定北侯府的纪小公子么……” “嗨,是我说错了,现在哪还有什么定北侯府,这纪家已经成了有名的破落户了,就是我们家那个没爹没娘的小侄女儿都瞧不上。” 掌柜只想开铺子不想惹事,面对姜絮有些刻意张狂的笑声,息事宁人地道:“罢了罢了,花无百日红,咱们这人生在世,谁也不敢说就能一辈子好……这是您要的酒,请拿好了。” 偏姜絮不依不饶,只想出一口恶气,“你说的也是,人没有一世都好的,可咱们这样老老实实的平头百姓绝不会像纪家那样犯下这么大的罪名。你看看他家这个小公子,一个纨绔,从前是什么样的?当街纵马,花天酒地,要不是仗着家里的势,早都被万人唾弃了。” 掌柜尴尬一笑,“我曾经也远远见过纪小公子,那时候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倒不像那么不知礼数的……” “演给世人看罢了,他们这些公子哥儿,从来都拿鼻孔瞧人,我从一开头就瞧不上,可惜我那个侄女儿是个没眼光的,都这个份上了,还想着法儿帮纪家。这女子啊,一旦养不得不好,便成了下贱胚子,还是我家的闺女……” 一句话没说话,姜絮忽觉头皮剧痛,喉咙里溢出一声惨叫。 掌柜一看,纪容川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姜絮身后,出手就薅住了她的头发,那狰狞的面孔叫人害怕,也昭示着他手上发了狠劲。 “啊呀,纪公子,这……这……” “与你无关。”纪容川丢下这句话,直接将姜絮掀倒在地,冷冷的目光直接追过去,“我本不打女人,但你说错了话。” 姜絮又气又痛,浑身打颤,旁边小丫鬟想来扶,被她疯了似得推开,“纪容川,你当街殴打百姓,我要去报官……我要让你和你爹一样,在牢里呆上一辈子!” “我爹?我爹顶天立地,你也配说他?”纪容川双目发红,“倒是你这样的疯妇,在外面诋毁自家晚辈,用词之恶毒下流,我还是第一回见,我告诉你,你只管去报官,总归这日子我不想过下去了,但等我出来那一日,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