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琬本就有事寻她,没想到她先寻来,感激之余解释说是家中的事,崔凌雪想了想,笑问:“不会是为着你堂兄的亲事吧?” 姜琬知她聪慧,也没瞒着,“我家大伯母确实是想同姐姐家说亲,这不是张大娘子拒绝了么,现在家里还为着堂兄的婚事发愁。” 崔凌雪安慰道:“那也用不着你个小姑娘担忧,你只需要好好地读书习字,将来安安生生嫁去定北侯府就是了。” 姜琬本来没有往这个上头想,忽地听到“定北侯府”四字,仿佛豁然开朗,眉眼都舒展开来,招招手,让棠绣送上之前准备好的东西,“谢谢姐姐开解。这是姐姐上回借我的书,这食盒里是南来厨子做的点心,姐姐可以尝尝。” “这是……蜜汁蜂巢糕?我知道这家铺子很难买到,你有心了。其实你我之间已是熟人,还需这么客气?”崔凌雪让丫鬟接过食盒,自己拿过那卷书,随意翻了翻,又伸出手去拍姜琬的头,“多谢,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家了。” 姜琬却把她喊住,“姐姐,有个问题,我一直放在心底,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哦?你说吧。” “为什么姐姐待我这样好?我知道姐姐心善,可我偷偷看下来,总觉得姐姐待我与众不同。”姜琬赧然一笑,“我知道这话很不知好歹,但我是个孤女,有时候碰到格外的优待,不仅不会高兴,还十分忐忑……” 崔凌雪有些错愕,“从未见你这么直白。” “直白也是因为自觉同姐姐关系已亲近了许多。”姜琬福了福,“如果有得罪之处,还请姐姐别和我计较。” 崔凌雪看到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眼底浮起微不可见的怜悯,“其实……不过因为你与我二妹有些像。” “只是这样吗?” “只是这样。我之前就说过,二妹身体不好,来不得书院。” 姜琬却有些不信。 她从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简单的情谊,何况崔二姑娘身体不好,崔凌雪回家后补偿妹妹便是,何必在她身上寻些安慰? 崔凌雪笑了笑,又拍她的头,“我知道这样说你仍有疑虑,也是,你一个姑娘家,独自来到青州,一定吃了很多苦。不过你信我,我不会害你。” “害?”这个字有些严重了,姜琬赶紧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图个安心。” “你安心受着我的好,这就够了。”崔凌雪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将来不知道会怎样,你我在书院相遇,也是缘分,珍惜就好,是不是?” 人家说到这份上,姜琬觉得再说下去实在矫情,娇憨地点点头。 那边有人对崔凌雪招手,说有篇诗词想与她共赏,崔凌雪轻扬下巴说声“就来”,对姜琬微一颔首,就转身离去。 姜琬把这事儿暂时按在心底,回头对今天跟来的梨雪说了句,“去找百舟,就说明日务必请纪小公子去趟西北角。” 梨雪点点头。 自打上次和纪容川见了面,后来他又给了姜琬姜诚德外室所住的地方,两人就算是有了往来,现在棠绣梨雪都能够很熟稔地在书院里悄悄寻到人。 百舟办事很利索,第二天姜琬按他给的时辰,借着自己“要更衣”,在西北角见到了纪容川。 凛山书院西北角遍植葛藤,虽然没什么人来打理,却有极强的生命力,青绿色铺天匝地,不知哪里的叶子下藏着几只黄莺,婉转啼鸣,和声同唱,甚是悠闲。 纪容川站在那里,头微微往前伸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