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璎总觉得,那名头该是她的——就算不是她的,也不能是亲近之人的。 也不知为什么,身边的人过得好,简直要比听说谁过得好,更叫她难受。 上前两步,挽住妹妹的胳膊,微笑着说:“你实在好看呢,恐怕今天这元宵节一露相,人人都要夸你。” 姜琬摇了摇头,“不过是因为我刚从京城回来打扮上有些许不同,大伙儿看个新奇罢了,若定北侯有女儿,姐姐猜在大家眼里,是我好看还是侯府的姑娘好看?” 姜璎舒服了些许,口中仍道:“都说你再长几年便冠绝青州了。” 姜琬“噗嗤”一笑,“怎会呢?还有姐姐在呢。再说各花各入眼,或许旁人觉得我娇弱,多生了几分怜惜之情才有此评价,但姐姐这样婉转雅致的人物,才是更多俊逸郎君的心头好呢。” “这话说的,不害臊么?” 姜璎推了她一把,但是整个人气都顺了,上马车的时候还特地给姜琬搭了把手。 眼见着姜府的马车渐渐走远,门内姜吴氏带着陪嫁李嬷嬷走出来。 “你瞧咱们家这丫头,是不是有点……”忍了忍,到底没有把“傻”字儿说出口,“那姜琬哄她两句,她就高高兴兴,殊不知将来她和姜琬,得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嬷嬷安抚道:“有您帮姑娘看着,再过个一两年,姑娘也要出嫁了,自然什么都懂了。再说那琬姑娘还不一定能嫁入侯府呢。” “我是不愿她嫁进去,这青州的大人们哪个不是以定北侯府马首是瞻,有侯府给她盯着,到了分家的时候,她那些个家产到咱们手上的还能剩多少?”吴氏的手攀上了门框,紧紧握着,“姜琬是命苦,但我两个儿都要娶妻,还有个女儿要嫁,总得筹谋筹谋。” 李嬷嬷附和,“就是,如果琬姑娘十七岁出嫁,算来还有四年光景,姜家也不能白养着她那么多年。” 吴氏颔首,“我不会亏待她,更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会要她性命,而将来不论她嫁谁,都得有个娘家撑腰,我定然给她撑着,这样的条件下再给她留三成家产,自算仁至义尽。” 李嬷嬷合十念佛,“只盼咱们姑娘得侯爵娘子青眼,反正当初结亲,只说姜家嫡女,咱们姑娘那也是嫡女,怎么就不行了。” 吴氏心口的一股郁结之气,终于散了许多。 * 青州城虽然不比京城繁华,但到了正月十五这样的大日子,也是四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伙儿摩肩接踵,还有父亲把自家孩子顶在肩膀上,便可以远远地看到满街花灯,十分绚烂。 街边的小摊一个接一个,卖的都是各色吃食和手工制品,姜琬身上没有带多少银子,看到什么喜欢的反复挑选,最后选出来顶可心的一个才叫梨雪掏钱。 姜璎就不一样了,瞧见中意的便拿,一条街才走了一半,后面的小厮提着的竹篮都已经装满了,姜珠跟在姜璎身后,眼巴巴地看着竹篮,心知这里头的东西姜璎回去后若不喜欢了会分给她,也十分欢喜。 因为身边丫鬟仆人众多,都把姊妹三人护在中间,等闲人无法近身,这一通逛下来也十分舒服,可才到转角处,眼见着青州最好的酒楼“望山”就在不远处十余步,姜璎转过头来才说过去要些点心坐坐,后面人群就乱了起来。 遥遥听见“让开、让开”,竟是有人在这拥挤的街道上骑马。 下人们自然以姜璎为主,好好护着,姜琬身边只得棠绣梨雪两人拼命保护,她年纪小又瘦弱,被人推来搡去,一时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