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春满居,就吃了一惊。 婢女们一改先前的惫懒,就算是脸上还写着“不情愿”,也都福身行礼。 梨雪嘀咕,“转了性啦?” 姜琬笑着,“恐怕还不止这些。” 果然进了屋,就瞧见桌上摆着四色糕饼,还有一盅山参炖的鸡汤,都是姜府过年时待客用的,旁边还放了一簸箩颜色鲜亮的绣线。 后面跟着进来的丫鬟高声道:“大娘子吩咐了,姑娘这些线用完了再去要,府里还有不少,若这些也瞧不上,可以叫人去外头买,自然钱由府里出,姑娘可别委屈了自己,在这儿就当自己家一般。” 姜琬含笑道:“你是大伯母房里的罢?有劳跑这一趟,棠绣,抓些铜板来请这位姐姐喝口茶。” 丫鬟谢了后,大喇喇的就准备走,姜琬却把她喊住,添了一句,“对了,你回去和其他人说一声——下次大伯母再派人来送东西,若我和棠绣梨雪都不在,就在外头等着,不要直接进我的屋。” 那丫鬟瞪圆了双眼,“琬姑娘这话说的奴婢听不懂,分明春满居也属姜府,奴婢奉大娘子之命,没什么去不得的地方……” 姜琬也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了,“想来府中许久没有外客所以一时乱了规矩,你既要分辩,我也便陪着你分说分说。一开始见到你空手在院子里站着同我院子里的婢女们谈天说笑,我还当大伯母又派了人来服侍我,后来见这满屋东西,又以为遭了贼,可转念一想,贼不偷东西却送东西,实在有趣儿。” 言罢她抬眼,稚嫩的脸庞上是真切的笑意,“你去璎姐姐屋子里也是这样随性?惹恼了璎姐姐你兜不起,在我这闹了笑话就兜得起?” “奴婢没有……但……” “只怕下次真的少了什么闹不清楚,大伯母又是纯澈善良之人,容不得身边服侍的沾染丝毫污名,如果你或其他丫头被打发走,也不是我的过错,而是你们这些忘了规矩的人的过错。” 那丫鬟在别的屋放肆惯了,偏姜琬讲话滴水不漏,她回应什么都不对,只能埋着头应声,最后灰溜溜地出了春满居。 棠绣直到人走了,才悄然笑了,低声说:“还以为姑娘会吃哑巴亏呢,现在吃的也换了,绣线也换了,人也敲打了,到底是姑娘厉害。” 梨雪还有些糊涂,“不是说侯爵娘子不会管姑娘么?” “她不会管我,可我们家这位大伯母,是个要面子的呀。”姜琬拈了糕饼来吃,果然用心做的就是不一样,“不管怎么说,姜家和侯府的婚约还在这儿,当着侯府娘子的面出丑坏了名声,将来闺女不好嫁人、郎君们也不好娶妻,那就是把她的心肝放到油锅里煎。” 棠绣又道:“那就是姑娘利用了侯爵娘子,下次见面可要好好解释解释。” “侯爵娘子在内宅里呆了那么些年,怎会看不出我这手段,怕是心里明镜儿一般,解释也没用。” 梨雪又急了,“那怎么办?” 姜琬把剩下的一点糕饼塞进嘴里,含混地说:“不怎么办。” 棠绣拉了一把梨雪,“好了,姑娘这样说,定然是另有深意,咱们只跟着姑娘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姜琬擦了擦嘴角,偷偷一笑。 她能有什么深意,只不过压根没把这桩婚事放在心上罢了。 * 自从沈氏来了这么一遭,姜府里从上至下都消停了好几日,尤其是吴氏,唯恐哪里怠慢了,成日喊着姜琬去她住的禧荣堂用饭。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