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看情况外间已经打起来了,他们分明归于神策军麾下,原应听从护军中尉指挥,只是左右护军中尉仇士良、鱼弘志分明才像最大的奸佞,他们又该如何? 万剑锋心中到底还坚持着一点公平正义,他身边聚集的因而也都是些良心未泯之徒,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看向万剑锋,等待着他的命令。 金吾卫巡视都城,神策军是北衙禁军,这二者本都该是拱卫长安、严正纪法的有生力量,如今却相互敌对起来,万剑锋心头滋味复杂难言。 事出突然,万剑锋眼下对发生之事还只是一知半解,只有风雨欲来的不祥之感萦绕心头,他指了一人出去打探消息。那人很快回来,不是因为已经将消息打探清楚,只是因为喊杀声已经向这里逼近了。神策军本该是禁军,从某一年交由宦官掌握之后,一年年地竟变成了宦官的禁脔,于今日自然也被视为宦官一派。 来人只将短短时间内打探的消息匆匆说了,万剑锋因而得知今日之事分明是宦党与皇权的抗衡,只看今日鹿死谁手了。 他经预感到今日之事非是流血飘橹不能止,若韩约等人胜,自然对宦官一派的势力不能轻饶,若仇士良胜,韩约必死无疑,甚至大半的朝臣都要折进去。大臣们做事还有顾忌,宦党焉能想到会不会牵扯众多? 那么长安之中被牵连的人家又何止百数,趁乱作恶的歹徒岂不是更加不知凡几,万剑锋只一想就可预见来日的混乱,这怎能不让他心惊。更甚者,这被牵扯到的人家难道不包含他们自己吗? 只是他又能怎么办呢?眼下仇士良等人没找到他们,只是因为事态紧急来不及串联,可又岂会真的将他们这些人置于角落之中? 万剑锋略微沉吟,环视四周,严肃道:“万某能力低微,汲汲营营到眼下也只是个六品武官,良心这东西也许说不来叫人笑话,但眼下之情形诸位也都知晓,今日宫廷之乱波及到宫外便是整个长安之乱,万某能拿起刀却不能闭上眼,咱们虽是身不由己,但动刀时也请想想自己个儿的良心吧。” “这边都是自己人您请明白和弟兄们说吧。”有人瓮声瓮气道。 万剑锋闭了闭眼:“圣人在仇中尉手中,局势已经很明了了,事毕之后排除异己是天然之举,咱们少不得要做一回帮凶,不是万某要诸位顶着压力做忠正之事,只是有些事能少做便少做吧。” 其余人都听懂了,无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赶尽杀绝,给自己积点德。 能和万剑锋聚在一起的,自然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这些道理他们一说就懂。 万剑锋还要说些什么,心头忽觉不对,分明之前听说喊杀声已近了,怎么此刻外头却如此安静。 他眉目一凛,急忙奔出屋外,但见宫禁之中白雪纷飞,大雪掩盖着红墙黑瓦,却掩盖不住地上汩汩流淌的血色。 李昂双目瞪得老大,鼻尖萦绕的血腥气叫他几欲作呕,他脸色青白难看之极,不知是因为天寒地冻还是因为眼前这场景。 钟芙轻轻一抖长剑,一串血线倾泻而下,她身前三四个宦官抱成一团,犹如惊弓之鸟,那神情可比李昂更惊惶瑟缩,在她之后长长的宫道之中,三五个,七八个……一叠一叠的宦官倒在一起,身下流出的血在白雪上淌出道道痕迹来。冬雪与热血,冷与暖,竟然有如此强烈的对比。 万剑锋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红与白交杂的世界里,只有万剑锋眼前的青年人脸色始终如一,淡淡的,又好似冷冽如刀,极其和谐得融入这冬日中。隔着仅存的宦官三两只,这青年人的目光和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