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跪在小祠堂中,明镜满脸怒容,气氛十分压抑。明楼看了眼摆在供桌上的那条鞭子,心里有些发毛。十年前,他曾为了汪曼春被明镜打得半死,鞭子上至今还残留着他的血。 “明大少爷,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明镜终于开口了。 “都怪明楼未能及时赶到,让姐姐受惊了。”明楼故意避重就轻。 明镜抚着未曾消肿的双颊,怒火上涌。明明是陈亮打她的,她却将这账记在了汪曼春头上。“还有呢?” “还有……我不该送汪曼春明家香。”明楼说完,偷偷瞥了一眼明镜,见其脸色铁青,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明镜抄起了供桌上的鞭子。“大姐,有话好说!”明楼忙说道。 “有话好说?”明镜冷笑一声,“明楼,你忘了父亲的遗训了吗?” “明楼未忘,时刻铭记于心。”明楼倒还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汪曼春?”明镜质问道。 明楼心知,他的回答若不令明镜满意,这一顿鞭子可就逃不了了。“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明楼声音洪亮地说。 “好,你倒还分辨得清忠奸善恶。那我再问你,为何这十年来你都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你不要用缘分未到来搪塞我,我没那么好糊弄。”明镜声色俱厉。 “大姐想听真话?”明楼说道。 明镜瞪了他一眼,“讲。”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明楼说。 “好一个匈奴未灭,好一个何以家为!”语气中尽是嘲讽之意,“那你还和汪曼春纠缠不清!” “大姐,您切莫动怒,先听我跟您解释。”明楼劝道。 “好,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解释。”明镜板着脸。 “大姐,您可知汪曼春的身份?”明楼问道。 “这不是废话,她是汪芙蕖那个恶贼的侄女,76号的刽子手,人人喊打的汉奸。”明镜很不客气地说。 “那我呢?”明楼又问道。 “你……你和汪曼春一样,都是汉奸走狗。”明镜余怒未消,明知明楼投靠汪伪另有目的,却还是这么说。 “大姐,正因汪曼春是汪芙蕖的侄女,和汪&精&卫是远亲。而且她还是特高课课长南田洋子的学生,76号的情报处处长,所以我才去接近她的。”明楼别有意味地说道。 “你此话何意?”明镜语气缓和了点。 “大姐,我需要有关新政府和日本人方面的情报,而汪曼春则是最好的情报渠道。她对我旧情难忘,不会猜疑我。”明楼为了逃过这顿打,只能违心地辩解。 “真的?”明镜半信半疑。十年前的雨夜,明楼为了个汪曼春第一次违背她的意思,被打得遍体鳞伤仍不肯放弃汪曼春,这情景至今历历在目,明镜实难放心。 “明楼不敢欺骗姐姐。”明楼恭敬地说。 “好,我姑且信你一次。你若敢耍花样,我决不轻饶。”明镜严厉地说,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鞭子。 明楼长吁了口气,整个人不再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放松下来。他正欲起身,却被明镜厉声喝止。“大姐,事情都解释清楚了,您还不让我起来啊。” “你给我跪在这,好好反省反省。”明镜受了汪曼春的气,无处发泄,只能撒在明楼身上了。 一个僻静的饭店包间中,汪曼春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师哥该不会是来向我兴师问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