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前。 他身姿端正,红色法袍边缘有着隐隐的圣纹。睫毛是和头发一样的金色,像是透明的蝉翼。正在文件上签字的那双手也修长白皙,筋骨分明,指节泛着淡淡的红色。 他的名字叫伽雷。 尤嘉觉得又忌惮,又好奇。 真有意思啊。 她透过奥古斯都的眼睛,查看伽雷的档案。 “上面没有他的家族纹章,看来不是王室和贵族。能这么年轻就得到成为牧首的资格,却又被孤身扔到一个新兴起的陌生教区,他的档案上父母的名字被涂黑了,说不定是哪个大人物的私生子。” 阿尔弗烈德否认,“私生子只会不登记父亲的名字,这种涂黑名字的做法,更像是对待教廷的罪人。” 但是罪人的后代,活下来已经是稀奇,又怎么会在教士的道路上走到现在呢? 晚上的宴会开在神殿后的庭院,有着参天的植物和河道的花园,摆着木质的长桌,披着纱衣和水晶的侍应生穿行其间。 桌子上摆着酒和精美的餐点,一头叼着苹果的烤乳猪位列中央。这场宴会聚集了魔王城高层的人类和大商人,甚至还有一个不知所云、由属下对接的慈善组织,这些人大部分的心思都不在食物上。 尤嘉穿着层叠的纱裙,额上佩戴着一枚硕大的金色宝石,她的眼睛在宝石光晕下流转。 她对酒精和享乐相当喜爱,宴会开始没多久,已经灌下几杯香槟,脸色丝毫不变,魔王的身躯让她拥有超凡的代谢能力,即使只剩一滴血也有重生的余地,更何况是一点酒精。 伽雷看到了她,向她示意,“贤者大人。” 他穿着黑色修士袍,内衬领子雪白挺括,扣子系到喉结,脖颈修长雪白,扭动地时候线条流畅强劲。 尤嘉平静地说:“我该叫您牧首,明天有空,让我来带您逛一逛领地的景色吧。” 他们态度平和,像是白天的龌龊从没有发生过。 “我的荣幸,翡露是个很美的地方,没有被畸变入侵,我来程的路上穿过煤雾笼罩的城市和荒野,只有这里像是草叶上的露水,又纯洁又清透。” 他的脸像是冰雕,语气却低缓沉静,让人忍不住静下心,听他说话。 这就是教廷修道士的魅力,能让信徒发自真心地爱戴他们。 尤嘉自认为是低俗的生物,没办法理解除了皮囊外的任何魅力,她没被伽雷的高洁打动,只是对他身上那点隐约的王族影子感兴趣。 “那就在这多留一段时间吧。” “我会的。”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直到整座领土臣服于教廷的统治,他都会留在这里。如果尤嘉是个人类,说不定教士会守在她身边,直到几十年后的弥留之际,劝说神志不清的临死之人把全部献给教廷。 尤嘉嘲笑他们这种行为像是食腐的秃鹫,尤其大部分修士还穿着黑色的袍子 。 不过看着伽雷的脸,她倒是很难说出这句话。 他看起来足够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