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昨天才同中原中也大打出手,身上还留着伤,现在又高强度使用异能,虽然脸上笑吟吟的,但重力使瞄她一眼,都怕她就这么原地死了。 兰堂叹了口气:“异能对身体的负担这样重,你这是何苦呢?” 千叶奇怪地看着他:“难道我要自觉把自己和哥哥的脑袋摞在一起,乖乖引颈就戮吗?” 这话兰堂没法接,他和笑嘻嘻的千叶面面相觑片刻,又转向中原中也,收获了一个翻得相当标准的大白眼。少年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的血,大大咧咧地对他勾了勾手指:“你到底打不打?” 兰堂表情丧丧的,抛开强大的异能力不谈,他看起来像个郁郁不得志的落魄青年,方才那股精神气像一缕卷在他身上的烟,短暂地流连了一会儿,风一吹就散了。 “兰堂先生,你与中也非亲非故,八年前的事你们又都不大记得了,也不见得非报仇雪恨不可。要是有什么愿望,坐下来好好谈谈,有什么不好?”太宰治一手撑着千叶的肩膀,好声好气地说了没几句,就开始跑偏,“这又关我们兄妹什么事呢,我俩多冤啊。” 千叶跟着点头,十分赞同:“大不了我们出去以后不跟森先生告状嘛。” 他俩一个不走心地半垂着眼,一个兴致勃勃地抬头去看小楼屋顶的天窗,凑成了一双大写的敷衍。就连随口忽悠两句,都有种“信了撞大运,不信也拉倒”的摆烂气息,看得中原中也眼皮子狂跳,想一人一拳把他俩都锤进地里,相亲相爱地变成两棵端庄的树。 ——不会说话也不招人烦那种。 兰堂笑得有点无奈:“哪有那么简单?孩子话……”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青年忧郁的眼神在半大孩子身上掠过去,没敢多停一秒,长辈般怜惜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三圈,实在没立场说,便又自己咽下去了,一时间被噎得只会苦笑。 一年的情谊值几个钱?别说太宰治对此嗤之以鼻,连千叶都不信。算算年纪,兰堂也到而立之年了,反倒比十一岁的小孩还好哄。 于漂泊在人间的孤魂野鬼而言,这一星半点的温情是多么诱人……又是多么难能可贵啊。 就好像他真在热热闹闹地活着似的。 千叶对他一吐舌,作势伸手去揉眼睛:“多少也算有点交情……” 一只黝黑的眼睛从分开的食指与中指间露了出来,倏然褪成了幽冷的紫色。她眼里半点笑意没有,慢条斯理地接上了自己的话:“……做什么这样不近人情呢?” 太宰治这心眼比蜂窝煤还多的家伙,搭肩居然只是摆了个姿势——他俩连衣服都没挨着,就为了让兰堂放松警惕! 兰堂被骗了个正着,一时不防望进一双诡异异瞳里,大脑当场宣布撂挑子,意识被搅成一团的剧痛顺着神经传达到全身,连身经百战的超越者都好险没直接跪在地上。 中原中也别的不提,对战斗的反应神经的确相当出色,见状二话不说,一脚踢起一堆土,顺着这把土块碎石就上半空去了,一拳把脑子变成浆糊的兰堂摁进了地里。 他的身体大概是有什么自动保护机制,亚空间擦着中原中也炸开一串鞭炮,一时间竟叫他和兰堂一并吐起血来。他吐血归吐血,手上一点不饶人,可惜在一掌让兰堂身首异处前,这昏昏沉沉的青年突然清醒过来,顿时抬脚就踹,两个人在地上滚出几米距离,一身尘土,好不狼狈。 本该抱怨一句临时队友错失良机的千叶却突然成了个锯嘴葫芦,眼神空茫地盯着前方,用力闭了闭眼,才勉强恢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