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昭平宫。 季沐禾被灌了一碗安神汤,无奈揉了揉肚子,似是想到了什么,下榻便拽着李太医往谢瑾庭的屋子里走。 “李太医,你过来也帮我的侍卫看一看。” 李太医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胡子,“昭然公主啊,老夫今年都快八十了,您在这么拽着,老夫明个儿就没喽。” 季沐禾立马松手,可怜兮兮地看着李太医,“那侍卫年纪小,不能就这么残了。” 看着委屈巴巴的季沐禾,李太医的心里慢慢软了下来。可他乃太医院院首啊,现在不是被小公主拽去诊治小猫就是小狗。 半响,李太医叹了一口气,算了……这次起码是个人。 屋子内,少年不过八九岁的模样,身材瘦弱,面容冷峻,按照这个年纪来说这么大的孩子眼睛应该尽是透彻,但是李太医竟然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血腥,顿时一怔。 谢瑾庭从到了房间就一直皱着眉头,他只是觉的这个梦境太过于真实,真实到每一个细节都是那样的相似。 当谢瑾庭抬眼看见李太医时,顿时收起了自己冷冽。他依稀记得,李太医最小的孙子后来跟着他上了战场,救了他不知多少回。 李太医一身红色的官服,因为年纪大了腿脚稍稍有些不稳,在内侍的搀扶下坐在谢瑾庭身旁的雕花椅子上。 他有些诧异,侍卫的房间里居然有黄花梨雕的椅子,但是一想到这是昭平宫,一切又变得十分合理。 少年纤细的手搭在脉枕上,李太医有些诧异。少年的手腕纤弱至极,皮肤白得有些透明,自家的小重孙如今大不过五岁,手腕显得都比这个少年结实。 在加之少年胸口上和脚踝上的伤,李太医的心中更是惊叹这少年的生命力的顽强。 屋子内有些热,季沐禾身上只穿着粉色的棉袄褙子,脱下红色的狐裘后谢瑾庭才发现季沐禾的袖口处有一圈毛茸茸的小白球。 也许是因为紧张,她的小手不断地扣着上面的毛绒,谢瑾庭清晰地看见,有几根白毛晃晃悠悠地落在了大理石的地面上。 谢瑾庭明亮的眼眸中尽显温柔,季沐禾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毛病,一紧张就喜欢扣弄着袖口上的装饰。 谢瑾庭记得教季沐禾规矩的嬷嬷说了这件事情不下百遍,奈何皇帝偏宠季沐禾,舍不得让她改掉,直至出嫁之前,她还有这个小毛病。 李太医从箱子中拿出一个剪刀,正准备剪开谢瑾庭的裤脚,想到季沐禾还在房间,于是转头带着哄孩子的语气说道:“小公主,这里血腥重,不适合你待着……” 季沐禾摇摇头,搬着小木凳子跑到了谢瑾庭的床榻前坐着,目光紧紧地盯着李太医。 “李太医你快一点,一会儿他就更疼了!”季沐禾着急道。 李太医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这小公主可是刚刚才吃完药,这若是再见血,皇帝非要了他这条老命不可。 谢瑾庭自是看清了李太医的愁处,开口道:“公主殿下,请您回避一下……毕竟男子诊治,您在这多有不便。” “哦……”季沐禾噘了厥嘴,临走前还不忘看谢瑾庭一眼,见谢瑾庭对她温柔回笑,心满意足地出去了。 李太医的要为谢瑾庭缝合经脉,他只好将一根木棒塞进他嘴里,防止谢瑾庭无意识之间咬到自己的舌头。 随着李太医落针,剧烈的疼痛感席卷全身,谢瑾庭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巨大的痛感与疲惫充斥着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