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诚园的路上,一路沉默。
一直回到江家诚园,江秦下车后才有了些许表情,缓缓抬眼看向诚园挂着横匾的大门,却没有说话,只是吐出一声叹息。
裴文看事情不对劲儿,把江秦送回到他的寝室后就通知了张氏夫人。
张氏夫人急忙忙赶来,也是一番询问,却什么结果也问不出。
裴文一直提心吊胆的守在江秦身边,只怕主子会做出异样举动。
但出乎意料的事,江秦只是在临睡前,问了裴文一句“之前寄给秦东家的加急书信,想来是应该收到了吧。”
裴文这才想起,在几天之前,江家凑那一百多万两赔偿款的时候,公子就给远在蔚城的好友兼生意伙伴秦月夕,寄去了一封加急的求助书信。
或许当时,公子就预感到这件事不会容易结束,才会给秦月夕发去信笺。
而秦月夕,一向是以机敏超脱,果决善断在商贾圈子里,闯出了名气。
甚至不少苏杭商人,也都知晓秦月夕的大名。
他之前跟着公子见过几次秦月夕,听说对方还是会医术的,曾经治好了已经下至残疾,坐在轮椅上的顾梓晨。
那么……
要是这位秦老板能这几天赶过来,想来江家的一切为难,也能迎刃而
解了吧?
裴文站在雕花床柱旁,帮着把衣服搭在衣架上的同时,心里也在想着这些。
已经躺下的江秦却开口吩咐,让他退下休息。
从头至尾,心思都一直压在胸膛深处,竟是半点也没透漏给他们任何人。
主子这般开口,裴文就算再怎么关切,也不能违拗主子意思,领命退出房间。
夜里。
寝室内没有燃灯。
只有隔着两层纱幔的寝室外间,有两盏羊角灯透出一些微弱的光芒。
江秦躺在床上,盖着一层蓝绸衾被,双眼大睁地直视床顶的幔帐。
从君莫问的绿柳别院出来,他就一直在想,该如何抉择。
江氏商号,这二十多个铺面和十个茶园,以及最赚钱的盐铺,都是江家历经三代人才努力而来。
决不能折在他的手里!
他不能为了拿到江川的解药,就把江家三代人的心血白送给君莫问。
他可以身死,但江家务必保全!
至于秦月夕……
寄出去的信笺已经有五六日了。
君莫问若是在听雨轩内没有说假话,那三弟至少还有四天多的是时间可以捱。
他相信,若是上天垂怜,必定会让秦月夕出现在自己面前。
若是秦月夕无法赶来,以他对月夕的性情了解,他也知
道,月夕必定是因为重要事情缠身,而无法赶来相助。
他不会愿任何人。
但还是在心底里隐隐期待,如果这一次,真的是他江秦,是整个江家的生死劫的话,那他希望,至少可以在死劫到来之前,可以再见到月夕一眼……
这一夜。
裴文和张氏夫人都辗转难眠。
同样难以入睡的,还有绿柳别院的君莫问,亦是曾经的驸马徐近宸。
入夜风冷。
徐近宸却浑不在意,听雨轩正厅的六角轩窗打开着。
他就椅坐在窗户边的一把圈椅上,接着月光的映照和屋内的烛火,看着手里的画像。
画像上,一个穿着齐胸襦裙窈窕女子,站在一株粉色杏树下,手扶着一枝曲折向下的杏花,探首轻嗅花香。
画像写实唯美,笔触细腻,自然的配色和传神的眉宇,都将这个画像上的女子给画的无比鲜活。
而画像里的女子,不是别人,正式徐近宸这些时日来,手里重新掌权后,所一直派人寻找的女子——盈袖。
当初盈袖知晓一切内情后,又在长公主那个妒妇的威逼之下,彻底和盈袖决裂。
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