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要到子正了。
听说秦月朦的车驾,是今晚上戌时三刻,走在苍梧大道的一处十字路口出的事情。
距离受惊早产,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了……
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不心急呢。
快步跟着宫女,忍着心中的焦急又在宫里走了许久,走过一条宫道,终于来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宫殿门口。
柳姨娘不识字,不认识门口横匾上的是什么字。
但看宫女手提着灯笼,放缓了脚步,抬脚往宫门口里面走,就知道是秦月朦的住的宫殿无疑了。
秦信泽和柳姨娘一起在宫女的带领下,进了院内。
院子里,飞檐斗拱,红墙碧瓦的屋檐下,站着一排统一着装的年轻宫女。
殿内比院子里还要明亮,十几盏透明如水晶石一样的羊角灯高高悬挂在殿内雕梁画栋,横竖交错有致的木梁上。
就连殿内的地上,也是在左右两边放着两颗纯铜鎏
金的十五连盏铜灯。
乍然进殿,殿内被这近乎百支的烛火映照的宛若白昼。
而殿内正中央的,萧承乾面沉如水,剑眉微蹙地伫立在正座旁边。
而在他旁边,还站着一脸苍白的朱如是。
等秦信泽进了殿内,按规矩,正要给萧承乾行礼,刚刚把脊背躬起来,就看到最里面站着的萧承乾忽然对他摆了摆手,“岳父不必行礼,来的正式时候,本宫正想遣人去请你们。”
说完这句,又看向跟着秦信泽一起进来,身穿披风的柳姨娘,“想必这位就是月朦的小娘吧。”
“对,是民妇,民妇是来看……”
未等柳姨娘点头殷切地把话说完,就看到萧承乾本就阴霭的脸色更加难看,脸颊微微收紧,眉头大皱,目中闪过一抹悲痛之色。
看到这样的脸色,柳姨娘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还没等她想到什么,就听到萧承乾语气艰难地吐出了一串失落的话语,“小娘来的正好,快去,去内殿看看月朦吧,她今晚受苦了,赶紧和她再说几句,看她最后一眼吧,若是再不说,怕就……”
“月朦!”
柳姨娘已经等不及萧承乾把话说完了,惊叫一声,就冲进了绣花屏风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