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园里清点库存,发现即便是将杭州周边的十个茶园的库存全部拿出,雨前龙井也不够万斤之数,还是要从苏州那边的茶园调来。
苏州茶园那边的情况,还是儿子离家之前去查过一次,所得雨前龙井也不过三千多斤,算掉这期间往来卖掉的,兴许只有不到三千斤。怕难以凑出万斤之数。正思虑,要不要跟君老板商量更改订货斤数,没想到母亲您这边就已经……”
他这边还在盘点所有茶园的雨前龙井的库存账目,担忧是否能够凑足万斤茶叶,母亲这边却已经靠着江家当家主母的身份,拿着手里的江氏总当家的腰牌和印章,直接越过他这个江氏少东家,和君莫问签订了文书,盖章签契了。
如此一来,这次和君莫问的交易,就已经是板上钉钉。
白纸黑字一写,印泥红印一盖,这笔买卖,就怎么也抵赖不掉了。
这还不是最令他担忧嘚
眼下最让江秦担忧的是,母亲似乎对这件事毫不担忧,也一点没有紧张和歉疚之感。
“母亲,儿子今日斗胆问一句,您之前从来不会这样做事,既然您已经在三年前交权,给了我江家少东家的身份,给我能做主的权利,为何这次突然又一声不吭的私下签订了契书?”这句话,江秦终于在深吸一口气后,神色肃然的问了出来。
他不相信,跟着自己父亲一同管家打理生意数十年的母亲,会因为这次见到君莫问的一笔大订单,就真的见钱眼开瞒着自己去签订契约。
“你,江秦啊,你这个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心思,太敏锐了些。”
被儿子这样直白的追问,张氏夫人神色一尬,姣好的面容僵硬了下,明知奴仆们都已经退避很远,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了,但还是降低声音,干笑道:
“其实,这事儿和你三弟有关。你知道的,你三弟一向不如你懂事妥帖,有些骄纵狂傲,前几日去梅艳楼,竟然因为争抢一个歌姬,与人在梅艳楼撕扯起来,弄坏了人家的随身玉佩,还打伤了对方的随行小厮。
我见你忙于在茶园查账,也没告诉你此事,都是私下处理的,说来也巧了,你弟弟江川打伤的,竟然就是那君老板的小厮。此事都有人捅到官府那边了,知州原是要严惩的,那君老板却说了,若是能和江家谈成生意,彼此就算朋友熟客,既然是故交朋友,就能私了此事……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