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厮听的目瞪口呆,还以为是自己听错,“老爷,您刚刚说……”
“把马车都牵到后院去,然后把方妈妈从上车拖下来,找四个有力气的年轻婆子在长凳上摁住,行家规,打板子!再把主管做事的下人们叫到主院观看,这次明白了么?”
顾启元语气加重,把刚才的话几乎又说了一次。
“听明白了!”
这次,门房小厮不敢废话,立即点头执行吩咐去。
看见门子远去,顾启元的脸上的阴霭才稍稍褪去一些,转头看向正在翻身下马的秦月夕,说话的语气也平和许多:“”
“月夕,想来你硬撑着走回家来,现在已然是累极了吧?”顾启元这样说着,看向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满满的关切。
从凤仙郡到蔚城,至少相距一千五百多里。
在地图上看着,只不过是几拃的长度,可若是真的一步一步走出来,每一里地都是疲惫辛劳,风尘仆仆。
从他写寄出那封八百里加急的书信到现在,总共加起来,算上今天也不过是第四天而已。
秦月夕却已经赶到蔚城,还在那么紧要关头死掉了签好的契书。也不知道,这一路上,为了赶路,儿媳妇是吃了多少苦头,这一路是怎样的快马加鞭。
好在身边还跟着顾梓晨的心腹子渡,至少这一路上,知道秦月夕除了赶路辛苦,并未受其他什么委屈。
下午的时候,他一路紧赶慢赶的赶到了蔚城城南口,正要进城呢,恰好就遇到了要赶着出城报信的小陶然楼的店小二。
因为前几日他是去过的小陶然楼的, 那店小二恰好也认得他,便迅速将酒楼内老太太还有大东家在楼上争执之事告知了他。
他就更加十万火急的赶到了酒楼,直奔楼上雅间。
进屋后,他虽然没有询问,但他有眼睛。
一进雅间,就出看到了满地纸屑。
每一片纸屑上都写着黑字楷书,且字迹一看,就是自己母亲康老太太的手笔!
如此可见,儿媳赶到雅间里的时候,必然是老太太已经和那位韩财主签了契书。
契书已经签好,月夕干脆做了和顾青青同样的选择,就是一把撕毁契书。
加之韩财主还有屋子里的老太太无人是月夕的对手,即便看见了契约被撕毁,除了谩骂两句,也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顾启元也不禁感慨,或许之前顾青青手撕契书的这个脾气和做事风格,便是从儿媳妇身上学来的吧。
“今日之事……”顾启元心中感慨的同时,口中吐出的话语也还在继续:“总之,爹知道你一定是在收到书信之后,立马启程折回的吧。让你一个女儿家家的,一路上颠沛流离走了这么久,让你受苦了。”
“爹,我不辛苦,这两年来走南闯北,此处忙生意,我都习惯了。”秦月夕扯开嘴角,报以一抹微笑。
即便身体上真的感受到倦意,也不能在顾父面前表现出来。
顾启元抿了一下嘴角,说话的语调中夹杂这叹息,“之前,是我这个做主君的,想着自己是家中长子,这些年也未能在母亲身边尽孝,某些事情,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是知道青青受了委屈,也想息事宁人。现在看来,到底是我做错了,有些事,从一开始就不该姑息养奸。”
“爹,你现在明白了也不算晚。我知道,您是重孝道的人,面对老太太,您肯定也有许多无奈。”秦月夕收起嘴角笑容,正色道,“但是这次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在简单放过了。银子不是不能孝敬老太太,但却不该用这种方式孝敬。如果这次祖母成功了,那下次,是不是还要如法炮制?”
“月夕,爹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今日之事,绝不轻纵!一定会当着全府上下的面,给青青,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罢,长袖一挥,顾启元已经转过身踩着门口的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