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念夏错愕地眼瞳放大,身子也忍不住后撤了一些,没想到自家小姐会给这样的回答。
熙春姐姐,那可是当初小姐身边第一个伺候的贴身女使,是真真切切陪着小姐长大的人,甚至当初是跟着小姐一起去私塾先生那里陪着上学放学,识文断字的。
就连她自己,也是在熙春去了景安侯府两年之后,才被买进去伺候小姐的。
论起跟在小姐身边谁年头最久,谁最是忠心,那一定是非熙春姐姐莫属!
就连如今熙春姐姐变成这个样子,不也是因为当初为了帮着小姐谋求什么,才惹怒了老爷,触犯了侯府家规,才被毒打之后发卖出去的吗?
怎么如今,小姐见到了熙春姐姐在郊外马庄上受苦受难,却不施救带回去?
她理解不了,嘴巴张了张,还想要问什么,却被秦月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此刻不必跟我多说了,回府再说。”
这样果决的语气,直接把念夏后面要说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念夏唇瓣翕张了半天,却不敢在说一个字,纠结地转过头,深深地看了熙春一眼,无奈地从秦月染身边退开。
秦月染偏头看了已经捡起马鞭的熙春一眼,狠了狠心,目光移开看向眼前的两个婆子:“听两位大娘一说,这个小丫头也是可怜人。”
“是啊,真的是个可怜人呢。”两个老婆子随即附和。
“你们不用忧心,我与她并无什么麻烦,不过是看她刚才想要扯我衣裳,我才有些紧张了,毕竟我这身上的料子可是精贵呢。”
秦月染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清丽的脸庞上,眉眼之间一片冷艳,说话的声音之前缓和不少,对两个婆子说话的时候也算温声细语,“你们不必在意,此事我也不会放在心上。这丫头也着实可怜,你们好生看管着吧,可别让她冲撞了别人。”
“是是。”
“我们一定好生看管。”
两个婆子看贵女小姐不打算追究,脸上笑容更是灿烂。
“走吧念夏,时候不早了,咱们还要进城去一趟采蝶轩买水粉,可别迟了。”
秦月染已经收回视线,往马车那边走去。
念夏就算再怎么不甘,也只能偷偷在多瞄熙春姐姐两眼,不情不愿地跟着小姐的步伐上了马车。
而是,两个婆子也是关切地走到了熙春身边。
“你啊你,我们这才回去准备草料的功夫,你就惹出事了,留着你能干什么事儿呀,你看刚才那个女人穿金戴银,料子上的织花都是京都里如今最时兴的五色缠枝花,你还敢去招惹,亏得那女人看起来好说话。”
一个婆子在熙春面前嘴碎的数落,另一个关切地拉拉她的胳膊,围着她转了一圈,查看是否有什么被打的伤痕,“快别跟春愿说这些了,就是扯着她耳朵跟他说,她也是记不住的。当初咱们大小姐把人托付到在咱们庄子的,原就不指望她能做什么,只要不闯祸,不受伤,就能给小姐那边交代了。”
在两个婆子一言一语的交流中,已经拉扯着熙春的袖子,往十来丈来围着清溪边吃草料的马群走去……
*
回程的马车沿着官道平稳的行驶。
安静的车厢里,可以清晰的听到车轮碾压平整石板的辘辘声。
没多时,马车就很快进城了。
进了京城后,本就是正午阳光,日头最好的时候。
城中各大街道上也是人流如织,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外面不断有各型各色的声音钻进车厢里。
越是这样,越是对比的车厢里诡异的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秦月染放下了手里的手炉,打破了车厢沉寂:“念夏,我不带走熙春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以为,看到她如今变成这样,我不难受?”
她亲眼看着,曾经花骨朵一样的熙春,只是比自己大一岁的熙春,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