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杰带着自己余下的亲兵返回衙门的时候,顾梓晨和秦月夕已经结束了对木盒的讨论。
几个人拿着木盒,在衙门大堂的黑漆木桌子上,将从水井里打捞上来的木盒,连着里面的草乌头全部装好封箱,就连侧面的小铜锁都重新挂了回去。
县令唐阔和扈杰站在围着桌案一左一右地站着,两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一个紧张的双颊绷紧,另一个脸色发黑,犹如锅底。
唐阔回想着刚才在盒子里见到的那几十个挤在一起,呈现鸦头状的草乌头根,仍旧不寒而栗,忍不住道,“这,这是何人如此丧心病狂,这般歹毒!竟然如此剧毒之物投入水井,害了诸多人的性命!”
这的亏是城里来了扈杰和顾监察,若不是来了两个能治疗内城疾病的外援,水井里藏的剧毒草药,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见天日,这期间,更不知道会害掉多少无辜性命!
扈杰盯着木盒半天,脑子也是逐渐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看向立在两步之外的顾梓晨,“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有人敢在县城水井里下这样的剧毒?这会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
还好,扈杰的脑子还不算太迟钝。
顾梓晨清冷的视线扫了过去,声音淡淡:“应该是。其目的,想来是试图影响咱们收粮进度,被主上问责。”
“干他娘的!”扈杰气愤的爆了一句粗口,“他奶奶的,我之前也没得罪谁啊,这是老子第一次干这种罗里吧嗦,要什么登记入册,与各地方官员打交道的差事,没想到竟然是如此难搞。这还不如老子在西北那边的营地里练兵痛快呢。”
顾梓晨眉尾一扬,看着扈杰欲言又止。
这里还有唐阔在场,有些话,他不方便当着唐阔县令的面前明说,只能移开话题:“罢了,先不说这些,还是劳烦粮道与我合力派人,按照咱们刚才分析好的派人出城吧。城内下毒的凶犯必然早已逃窜,如今当务之急只有两天,其一,继续派擅长水性者排查常德城内余下水井,以防还有毒物……”
“其二,先下手为强,将余下你我说管辖收粮的两座城池内,全部安插上自己的人,联合当地县衙差役,对城内所有水井泉眼等,严防死守。如今还是赶紧着急所有亲兵暗卫,火速点卯……”
微冷独断的话语,立即让扈杰也跟着严肃起来,挺起胸膛,一脸正色道:“好
,我马上去召集卫溯他们,开始点卯。”
扈杰快步离开大堂。
唐阔还是站在高台黑漆木桌子旁边,看着放在方面的木盒,不住的长吁短叹。
“县令大人也不必过于忧心,目前既然是查到了投毒方式,此番城里怪病也必然会有解决之法,有那位秦小公子在,一切病症都可以迎刃而解,余下的这些病患都可以痊愈康复。”顾梓晨走到桌案旁,对一脸愁容的唐阔出言安慰。
“可是,之前淮安坊可是死了二十余人,这二十余人……”唐阔忧心道,“只怕总督那边,还有此时传到吏部户部,诸位大人,乃至圣上都会降罪于我,说我未能第一时间察觉投毒之时,才导致全城百姓遭殃。”
“话不能这么说,唐大人虽然是一县之长,总管全城大小事宜,但终究不是神仙,怎可能时时刻刻面面俱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有人存心陷害设计,除非辞官躲到深山老林里去。”顾梓晨语调中的冷硬有所褪去,“不过还请唐大人放心就是,我会和粮道大人一起在禀文案牍里详尽清楚,必不让唐大人遭人误会。”
“多谢顾监察!”
唐阔松了一口气,
抬起双臂,对面前的顾梓晨深深作揖。
两个时辰后。
暮色四合,夜幕低垂。
黑色幕布的天空上,群星闪耀。
入夜之后,从北方山坳里吹到城里的风更寒更冷。
衙门门口,负责分发药品和药引的那些差役,以及衙门里的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