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溯的询问声朝着一米多宽的井口中落了下去。
久久不见回应。
水井上也没有人影,只有从井水中央的位置荡开一圈一圈的涟漪,每一个涟漪都回弹到井壁纸上,又反弹出一圈水波便消失了。
立在水晶口的卫溯也觉得奇怪,抬头看了一眼立在水井石栏外面的顾梓晨和扈杰,禀告:“监察使,大人,派下去潜入水井的人以进攻许久没有回应了,就算水性再好,屏气这么长时间怕是也到了极限,不如让人先爬上来,再爬一人下去。”
扈杰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转头先看身边的顾梓晨。
顾梓晨点点头:“换人吧。”如今已经不是盛夏,常德城虽然不是京城那边严寒,但也凉风入骨,寻常人没有真气护体,长久下水很容易失温感染风寒。
听到顾梓晨开口允下,扈杰才跟着点头,对石栏里面的卫溯说道:“把下水的那个人弄上来。”
“是。”
井口边的卫溯应声,垂下眸子,再次看向看在不断泛着圈圈涟漪的水井,大声道:“水井下的人听着,若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就火速上来!”
有了明确的吩咐,水井下面的人这才敢有动作,似乎是要往上潜出,水里的
涟漪扩开的速度也在逐渐加快。
咕咚咕咚——
随着水泡泛起的声音响起,水纹荡漾的水面下去涌出了几个大.大的透明气泡之后,一个绑着黑色布巾的大脑袋就露出了水面,然后是整个身子钻出水面!
身形瘦长的差役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服,浑身湿漉漉的踩着井壁两边长着半枯青苔的青砖,一边大口喘息,一边手脚并用的从水井里面爬了出来。
为了下水方便,潜水者都要脱去臃肿的棉衣,只在里面穿着内衫单裤,方便潜水。
等差役爬到井口,守在井口附近的几个亲兵一拥而上,有些人快速伸手搀扶,有的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薄被,快速裹到潜水差役身上。
“在水下可有什么发现?”
几个亲兵忙着照顾潜水差役的时候,立在不远处的顾梓晨也没有忘记询问正事。
他和扈杰这一下午的时间,基本上已经把身边能用的属下全部派出去了,其余人等都负责封井。
唯有他和扈杰带着身边最得力的人,来淮安坊这里亲自勘察。
月夕跟他说了,淮安坊的水井嫌疑最大,是最有可能被投毒的。
且这么长时间来,淮安坊井水中仍有毒性,他猜测——
或许投毒凶犯,并不只是简单的在水井里洒了一包能致人腹泻的药粉。
寻常一包药粉,撒在这么深的一口水井中,即便有毒,毒粉经过如此多的水量稀释,必然药性大.大减少,所余毒性微乎其微。
但若是为了让井水毒性加剧,可以达到令整个淮安坊的人都上吐下泻的地步,必然是需要几斤的药粉才行。
几斤的毒粉洒下来,水难免不会浑浊。
若是浑浊了,淮安坊住的百姓又不是瞎子,打水时肯定会觉得可疑,总该会有人上报于衙门。
但半个月来,淮安坊的人,从未有人到衙门说井水有何问题。
由此可见,凶犯必然不是用的毒粉,而是换了一种投毒方式。
或许水井底下藏有投毒所用之物,也说不定。
立在几步之外,刚刚裹上薄被的差役在寒风中微微发抖,说话声音也有点发颤:“回顾监察的话,小人下水之后,按照您和粮道大人交代的,沿着井壁寸寸查找,一直摸到快最底下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但因屏气到了极限,实在是潜游无力,只能折返出来。”
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顾梓晨微微挑眉,黑眸望着那人,沉声询问:“水下有东西?可看得清楚
是个什么样的物件,尺寸如何?”
那人垂下眼珠子想了想,才回答:“大概是个木盒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