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黑的眸子一直望进她带着几分盈盈笑意的眼中,审视了片刻后,顾梓晨才移开视线,看向旁边的茶几上那几大包草药。
或许是还不信她,他甚至拿起了其中一包小麻袋,解开了麻袋上端的绳扣。
绳扣一解开,里面干燥的,早就炮制好的切成圆形薄片的甘草片就暴露在了空气中。
确认了里面的确装的是草药,秦月夕没有欺骗自己,顾梓晨刚毅的脸庞轮廓才彻底缓和下来,对她伸出手,“月夕,已经忙到现在了,不许在熬夜了,快些随我安置了。”
“好好,我今天和扈杰在城东走了好几圈,我泡个脚,洗完脚马上过来。”
秦月夕丢下这句就要转身。
岂料顾梓晨的声音再次追来:“不必出去打洗脚水了,我都已经给你打好了,我伺候你洗,你不必在辛苦来回跑了。”
他说着,将放在浴桶后面的一个云杉木的洗脚盆搬了出来,里面的热水还在往上冒着屡屡热气。
“你还真是准备到位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毕竟掩藏了一些事实,秦月夕也有几分心虚,乖乖回退到木板床旁边,坐在床沿上,任由顾梓晨在自己面前蹲下,托举起自己穿着
男士皂靴的右脚。
大手扣住她的后脚跟处,很有技巧的用力一拽,穿在她脚上的皂靴就被他拖了下来。
脱下皂靴后,他双指轻拈,扯开绑在脚踝上方的缎带绳子,扯住足尖的罗袜一拽。
罗袜随即落下,她小巧凝白的足尖就暴露在了空气中。
因为是冬季,客房里没有生炭盆,足尖触及到冰冷的空气后,血液流动减慢,变得更加白皙了许多。
顾梓晨捏着她的右脚,薄唇勾起,似乎是轻笑了一下,就快速去脱她的另一只脚上的鞋袜。
等两只脚的鞋袜全部脱掉,他又蹲在木盆旁边,十分耐心细致的给她洗脚。
等洗干净双脚,顾梓晨横抱起她,直接抱着她钻进了被窝。
“蜡烛,蜡烛还没灭呢。”
被子盖下来的瞬间,秦月夕想到了放在客房外间的烛火还一直燃着。
“无妨。”顾梓晨摁住她想要起身的胳膊,从被窝里伸出右手,对着两丈之外的茶几烛台屈指。
屈指一弹,一枚十分细小的圆形淡绿色的葡萄石珠子从他指尖弹飞出去。
咻地一下。
外间的蜡烛应声而灭。
客房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长夜漫漫。
许久之后。
夜尽天明,东方破晓,晨光熹微。
天才刚亮没多久,顾家老宅值夜的那一批下人都已经换岗,换上了新一批当值的人。
有些较为懒散的婆子嬷嬷,因为年纪大,加上冬日天冷,睡的沉起不来也是有的。
主院那边,顾母还有顾启元也都还在昏睡之中。
宽敞的主院还是一片静悄悄的。
前来轮值的下人女士们,都怕饶了家里主君主母的休息,就连过来换班的时候,走路都是垫着脚尖走的,生怕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惊扰了家里主君休息。
整个宅院都围绕在一片安静的氛围中,偏偏就有一个院子,要搅了顾家老宅的宁静。
荣辉堂那边,坐北朝南的主屋里已经有了起床的动静。
住在主屋的顾家老太太都要起来了,住在后院的偏房伺候的那些下人们也不敢怠慢,轮值换班的更为迅速。
生怕被康老太太身边的方妈妈挑出什么错来。
方妈妈作为康老太太身边的老人,做戏也跟康老太提啊是一致的。
稍微主屋那边有点动静,方妈妈就已经手脚麻利的从被窝里爬起来了,穿的衣衫整齐的跑进了荣辉堂屋子里,直奔跨国
一道槅扇门,直奔内室。
外面匆忙换班过来的女使跑到主屋的西侧墙壁下面,打开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