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渡也是经过一番思索之后,才敢问出这句话。
毕竟,假设主子现在说的都是对的,那么郭一贤现在佯装崩溃暴起伤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让一些人以为他已经吓得开始行为失常,也就不具备继续被提审的条件了吗?
不能继续提审,既保全了幕后的上线,又能保全自己。
这恐怕也是郭一贤在短短几个时辰呢,想到的最能保全自己的法子了。
顾梓晨清闲的给自己揉着手腕,望着子渡的目光里多了一抹赞赏,“不错,郭一贤想要自保,怕有人杀他灭口,所以晚上在监牢里闹了这一出,就是喧哗周世杰看看,他现在已经神经崩溃,再无咬人招供的能力了。”
“主子,你就这么确定想要杀害郭一贤的人是周世杰?”子渡问。
顾梓晨薄唇一勾,脸上绽开一抹迷人的微笑来:“白天审问郭一贤和钱师爷的时候,你没看出来,知府周世杰就差吓得尿裤子了么。郭一贤作为县令贪污粮税,周世杰肯定知道。或许未必参与了,但若是认真追究起来,他也有一个御下不严之罪。”
“虽然今天郭一贤没有直接把他招供出来,但头悬利剑而不知何时落下,这种滋味,不好受啊。周世杰怕到了京城,郭一贤被大理寺二审的时候,会把他拖下水,所以最简单最安逸的办法,就是让郭一贤死掉。”
说完这些后,顾梓晨唇畔的笑意敛去了几分,
语气也严肃下来,“告诉扈杰,监牢里轮到他的亲兵当值的是偶,多操几个心,不要混进去什么不该混的人把郭一贤给弄死了,送进去的饭菜,一定要我们自己人做的,做完以后,让郭一贤吃之前还要验毒。”
“知道了。我这就去传话。”
子渡领命,然后转身要走。
顾梓晨立刻叫住:“不用现在去了,今天在纳闷都忙了一天了,赶紧回房休息去吧。明天辰时之前出门去给扈杰传话就行。”
今天一大清早,子渡就随着他一去去知府府邸把周世杰请了出来。
随后又跟着一起集结,联合扈杰的人手一起到衙门查封,审案、提人……
这一忙下来,就是整整一天的时间。
即便最后退堂了,他和扈杰还要留在大堂安抚民心。
子渡他们自然也不能离开、
整整一天的时间,他们也就吃了一顿饭,等忙完衙门的事情,戎时过后回到了驿站,这才刚吃上第二顿热乎饭。
就算的子渡他们都是练过的,有武功底子撑着,也架不住这样一整天的奔波辛苦。
只是站在原地的子渡却犹豫了,“主子,可若是今晚不传话过去,会不会郭一贤有危险?”
“今晚是郭一贤入监牢的第一晚上。若是第一个晚上就出事,周世杰作为岳阳城知府,必然难辞其咎。这么做太明显了,周世杰没这么傻。”顾梓晨微微摇头,看向子渡的目光十分平和,“早些安置吧。”
“
那……是,子渡先休息了,主子你也早点睡。”犹豫了下,子渡垂首领命。
等子渡关门离开后,不大的客房又再次安静下来。
顾梓晨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困意,继续拿起笔架上的紫毫笔,在砚台里重新沾上墨水,继续在宣纸上陈情郭一贤贪污一案。
……
翌日。
晨光熹微,旭日东升。
一轮红日从东边的层峦叠嶂的山林里探出头来,金光万丈,洒在岳阳城的城门纸上。
岳阳城里的百姓也都早早的起来了,就连城外的镇上村上的百姓也都一一进城。
安静了一晚上的县城又热闹起来了。
以往忙着早起以后出开门店商铺,或者是去沿街摆摊的小贩,在今天无一例外,都放弃了经营生意,而是哥哥提着一个巨大的菜篮子,或者干脆备了一个破烂的麻袋,往衙门口那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