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娘,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胡乱攀咬!”
李梅娘那番话刚说完, 跪在一旁的师爷就下意识反驳了一句。
但只是这一句反驳,不等桌子后面的顾梓晨冷眼扫视过来,紧挨着师爷一同跪着的郭一贤就已经开口训斥:“师爷,你没规矩了,忘了公堂之上不可随意喧哗了。”
“是。”钱师爷立即清醒过来,带着镣铐的双手可撑在地上,心有不甘的应声。
坐在高台上的知府也在此刻开口,“这位李姑娘,听你所言,你原是唱曲儿的,怎么会与衙门里的师爷认识呢?按理说,你游走在市井小巷,是不该认识师爷这样的在衙门任职,且有身份之人。”
“回知府大人的话,若是按照寻常道理来说,民女只是普通一介歌女,自然是结识不了钱师爷这样有权有势,在衙门里一人之下的人。可民女也并非普通女子,实乃一年前被恶兄以一百两银子卖入百花楼的一名妓子罢了。哟在妓.院每日接待客人之时,有此因缘巧合,这才遇到了穿便装进百花楼的郭一贤郭大人,只是那时……”
李梅娘说到此处,专门抬眸看了一眼躬身跪地
的郭一贤,嗓音柔柔地继续道:“民女不曾去过衙门,自然也没有见过城里的县令是何模样,只听人说是姓郭。所以民女当时并不知道,那位穿着精贵的客人,竟是咱们岳阳的县令郭一贤,郭大人。”
李梅娘话音刚落,围在外面的五六十个老百姓已经惊愕不已。
没有人看出来,看似笑容可掬,是个好人的郭一贤竟然私底下也会逛窑子。
“这甄氏没看出来,咱们这位郭大人竟然私底下 喜欢去窑子。”
“是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大晋律法好像也没说官员去妓.院是违法大晋律法,最多算是行为不端,倒也不是大毛病。可是刚才那个新来的监察却说咱们县令以权谋私,贪污粮税,这才是大问题啊!”
“当真贪污粮税吗?难怪每年交粮,自己家里称的重量,和衙门里的重量都不是一回事,原来关窍在这里呢!”
郭一贤进妓.院的事情反倒不是成为百姓议论的重点,大家一下子都抓住了粮税这个话题,纷纷联想到这几年来交粮税,永远是不够称的问题!
外面小声议论,李梅娘的话音却并未停止,依然有条不紊地继续
道:“郭大人一开始说怜惜民女是被迫卖身,就先在老鸨那交了一笔银子,暂时把民女接出了百花楼,又给民女安排了一处居所,让民女可以继续唱歌谋生。但若论身份,民女本质来说还是一名妓女,因为郭大人并未给民女赎身,故而卖身契还在百花楼的老鸨手里。”
“县令郭一贤会暂时接你出来?”
右侧的知府周世杰故意忽略栅栏外面那些议论之声,眼神颇为怀疑地盯着李梅娘,质疑道:“李梅娘,你这话说的奇怪,若是郭一贤看上了你,为何不直接给你赎身,反倒还要教你继续在街边卖唱。”
李梅娘似乎料到了知府会这样提问,娇俏的面容上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是因为,郭大人其实对女色不感兴趣。他更喜欢钱,喜欢银子。把我暂时救出妓.院,也不过是为了让我做他手里的一颗棋子。民女先是被他当做礼物送给了钱师爷,只因钱师爷惧内,不敢纳妾,郭一贤为了给下属示好,这才把民女转送到钱师爷手上,养在一间小院子里。”
“就算是钱师爷的娘子查问起来,也可以推脱说是为郭大人准备的女子。让他娘子误以为,
我是郭一贤养在外面的外室。实际上,却是师爷与民女的关系不清不楚。”
“你既说师爷与你关系非同一般,你乃是他圈养在外的外室,他又为何会让你去顾监察面前献身呢?”知府再次提问。
李梅娘对答如流:“那是因为,民女是难得的一颗好棋子。听话,又有美貌。最关键的是,民女无依无靠,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