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嬷嬷倒闭前几天在顾家老宅的时候要和气多了,对着秦月夕福了福身子,道:“我家小姐还没睡呢,不过这会不再车里,一炷香之前就去了那个哑女所在的马车里,说是去看看她。”
“我知道了,那我也顺便看看。”
的确,自从杜清怡昨天晚上说要把熙春带走,她就没怎么留意过熙春了。
也不知道熙春现在被安排在杜清怡的马车里还住的习惯吗,没有那三个粗暴的糙汉子强占虐待,她的精神状态好点没有。
一听秦月夕也要去看那位哑女,管事嬷嬷忙后退两步,侧身往后面几丈之外那辆略小一点的松木马车遥遥一指:“秦少夫人,我家小姐就在那辆马车上呢,请随我来。”
说完自径转身,走在前面为秦月夕引路。
跟着来到这辆马车前面,守在外面的一个小女使看到秦月夕后,懂规矩的行了一个小礼。
秦月夕略点头算作回应,然后抬起头,听着从马车里传出来的动静。
“我给你换个名字可好?”
杜清怡的声音透过垂窗帘慢慢飘了出来,语气轻柔地宛若春日柳絮,“你原来的名字,不好。熙,乃是光
明,欢喜之意,原本字是好的,只是这字虽然好,但由奴婢来叫这个名字,是压不住这样的名字的。如今你又经历了这些事情,若是总叫你原来的名字,我怕真有一天你回想起曾经某些事情,反倒教你伤心。不如彻底改头换面,忘记过去种种。”
她说完后,车厢里也是一片安静。
熙春早就哑了,被割了舌头,除非是遭受毒打,或者是极度惊恐之下能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字音。
在一片沉静之中,杜清怡的声音还是柔婉依旧:“春字倒是不错,万物初始皆在于春日之中,春天本就饱含希望,是有新生之意。不如这样吧,只保留春字,便叫你……春愿可好?”
外面,夜风里的秦月夕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在心里为杜清怡点赞了。
杜清怡不亏是京城那些骄纵倨傲的贵女中少有的真正良善之人,就是面对熙春这样被人厌弃的一个婢女,还能有这样的耐心,还能给用心思起这样一个好听的名字。
守在旁边的管事嬷嬷一脸无奈地看着秦月夕,压低声音说:“不瞒您说,我家小姐对这位哑女倒是怜惜的很。我看若不是带回国公府里怕消息走漏
到景安侯府那边,我家小姐大有臧姐把哑女带回到国公府养着的意思了。您等下上去了,还请帮着好好劝劝,小姐和您已经出手救下了哑女,已经是对她有大恩了,莫要在哑女身上花别的心思了。”
“好,我会劝说两句的,你先回清怡住的马车备好熏香吧,她睡觉之前不是喜欢熏鹅梨帐中香来助眠吗。”
“是呢,那老婆子这就去了。”管事嬷嬷略福了福身子,便提着灯笼离开了。
秦月夕在车外站了一会后,也踩着放在车辕子下的脚踏,探身进了马车。
马车内,五尺见宽,九尺多长的车厢里里有一个软榻,可以容纳一个瘦小的女子躺在上面小憩。
车厢里没有杜清怡的那个豪华,并没有配制五斗小柜还有四方的小八仙桌,但还是在马车中央有一个双层小柜子,柜子上面还铺着一层深蓝色的织花桌布,上面放着一套小茶具和一碟点心。
杜清怡穿着简单的襦裙坐在一个小圆凳上,而在榻上坐着穿着月白色中衣,单螺髻松散的熙春。
看到秦月夕上车后,杜清怡往后挪了挪圆凳,让出一块地方:“月夕你来了,做到我这,我刚给
她取了一个新名字,叫,春愿,你觉得如何?”
春愿。
这名字听起来倒是的确不错。
只是……
秦月夕看了一眼熙春。
熙春也正好眨也不眨地瞧着她,脑袋跟着一歪,眼神中出现了一丝茫然。
秦月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