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衙门的师爷手里拿着一根羊毛笔,沾着砚台里的黑色墨水,低着头一笔一划地在登记入册,给桌子后面的一个布衣百姓写姓名住址。
“师爷。”
顾梓晨站在师爷身后,语调轻轻地开口了。
正奋笔疾书的师爷身子一震,也顾不得手里的活儿了,马上放下毛笔看向顾梓晨,边起身的同时还抬起双手作揖行礼,“顾监察,您过来啦,快请上座把,茶水点心什么的,我们郭大人早就给您备好了。”
“有劳师爷了,不过今日我怎么没看到那位扈粮道?”
“粮道大人……他……”师爷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干许多,嘿笑了下,“他原是要来的,不过好像是午膳的时候贪杯,多饮了两坛好酒,现在睡得正酣呢。”
“原来如此。”顾梓晨点头,“师爷忙着吧,我上去略坐坐。”
“顾大人请!”
师爷赶紧抬手往台阶上面指引,假意送了几步后又一脸喜悦地坐回原位,继续拿笔给老农民登记入册。
顾梓晨气定神闲的走到昨天坐的圈椅上,撩起长袍优雅坐下。
而跟着他一同走上台阶的子渡却闲适不起来了,眉心拧成了川字,两只眼睛瞪的圆如铜铃,脸颊处的肌肉还赶着一抽
一抽的,满脸地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啊。”
子渡无意识的低喃。
打死他,他也想不到,这位粮道大人今天真的会不来,而且不来的原因还是——喝多了!
怎么会这样?
扈杰粮道没有来。
那他岂不是真的跟主子赌输了,下次要扮女人了?
想到这里,子渡胸口发闷,觉得气都喘不上来了。
“呵呵,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顾梓晨在一旁还轻笑打趣,低声说,“子渡啊,趁着这几天清闲,你也好好想想,你若是扮成女儿家,穿什么样式的裙子最好看吧。”
“天啊!”子渡垂下头,忍不住哀嚎出声。
顾梓晨继续道,“那个扈杰不按常理走过程,来了就添乱,让郭一贤他们没机会动手脚。我要是郭一贤,我也会想尽办法,给他困住,不让他出面。给他送好酒灌醉他,这叫‘怀柔’之策。”
若不把扈杰困住,那今年郭一贤岂不是捞不到好处了。
何况他们这种贪官,若是真贪起来,每年都干,早就贪成习惯,胆子也变大了,才不会因为今年换了粮道过来,就收手不干。
“你也别闲着了,去叫上小五小六,今天换一个地方查。”
“查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