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两个暗卫听到主子说这些,心里也不好受。
他们都是底层的穷苦出身,若不是遇到了顾梓晨,这辈子最好的命也就是给有钱的财主家砍柴挑水,做一些粗活,赚一点微薄的月例来养家糊口。
是顾梓晨,当初要成立一个暗卫营,用以军防调度,这才让子渡四处去山野乡间挑选适合的孩子,他们被选入暗卫营的时候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
有幸得了顾梓晨赏下来的一碗饭,这才没有饿死。
虽说当初他们都是签了卖身死契才进的暗卫营,但进去后除了训练苦了一些,衣食住行却从来不差,月例银子也按月发放,不曾扣下。
只是后期顾家横遭大难,他们暗卫营的人迫不得已四处谋生,后来顾家又寒门崛起,主子重新见礼了暗卫营,他们这些老部下才重新聚拢到一处。
对于底层的民间疾苦,他们是深有体会,同样也很厌恶贪官污吏。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后,试探性地询问顾梓晨:“主子,那既然咱们知道了,又是顶着监察使的名头来的,赠药做一番实绩回去给太子交差,不如现在就把这木斗拿出去治罪?”
“不行,现在拿出去治
罪,罪名还是太轻啊。”
顾梓晨摇头,然后才从木斗上移开视线,扫了一圈站在身边的暗卫和子渡,“除你们之外,这岳阳城衙门所有人,都是那郭一贤的人。现在就算拿着这个木斗出去告发,郭一贤也会权当不知情,将责任推脱给手下,他置身事外,还会在心底里记恨我们。我们毕竟是在岳阳地盘上,有些事还是要忌惮一二,谨慎行事。”
“是。”
两个暗卫恭敬垂首。
顾梓晨继续道:“就像你们说的,既然是发现了,就不可能当做不知情,我总要查出一些东西回去才才能交差。但不能打草惊蛇,先让他收粮,贪上几天再说。他多余出的那些粮食,总要有地方藏吧。”
一句警醒梦中人。
子渡他们几个人也反应过来。
郭一贤若真要贪污粮税,全城百姓,上下二十来个镇,三五十多个村落,共计三万六千户人家。每户哪怕只贪两斤,这三万六千户,就是七万多斤的粮食。
折算下来,就是七百石粮食。
这么多的粮食,一两个米缸可放不下。
放不下就必然要藏,至于藏在哪里?
这只能他们进岳阳县衙里面四处找找
,趁着监察收粮期间,多多打探了。
“时辰不早了,我们得赶去岳阳县衙那边收粮了。”
顾梓晨一声令下,拂袖转身,往巷子外走去。
子渡指着地上装满了稻米的大木斗,对着顾梓晨离去的背影忙问:“主子,那这个木斗还有稻米,是否先带回驿馆?”
“带回驿站太惹眼,驿站里都是官家的小二。送到其他暗卫弟兄哪里,让他们妥善把木斗保管好了。至于那些稻米,看谁家清贫,就分给谁家。”
“是!”
子渡听到后面半句,欣喜地抱拳领命。
……
一盏茶的功夫后,岳阳衙门外已经排期了长队。
平时门可罗雀的衙门大门口,此刻人头攒动。
衙门后堂里的长条案现在也搬了出来,临时当做是桌案使用,上面摆着崭新的账册以及笔墨纸砚。
桌后面还坐着穿着绢袍的师爷,手里拿着细长的小毛笔,一笔一笔画地在账簿书面上写下‘税粮账款’四个字。
底下还标注了日期:永业三十四年,十月初八。
在桌案的前头,也跟东街闹市口一样,用宽大的木板立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收粮税几个大字。
不
同于闹市口的是,这边衙门口没有差役拿着小锣吆喝。
在牌子的左边,就是摆着筛稻米用的筛子,两个大浴桶一样高大的空木盆。
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