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逸听到这里,最初的惊愕已经转为了气愤:“他奶奶的,这萧承坤太不是东西了,仗着自己是皇子皇孙,就到处欺男霸女!以前在京城里的时候,我就最瞧不上他,宅子里的女丫鬟多的快赶上半个营的人了。只要是个母的,长得好看点的,他恨不得都笼络到府上!”
顾梓晨也是神色凛然,但还是开口制止了子逸的粗口:“子逸,他毕竟是当今的五皇子,有些话不可随意乱说。”
“是。”
听到顾梓晨的警告,子逸即将从嘴里喷出的那些脏话有不得不咽回肚子里,一脸闷闷不乐。
跪在地上的朝露还在如泣如诉地说着:“下狱之后,负责看守我们的刑部侍郎也是个贪官,只说我们交了银子,就给我们轻判,关个几天就没事了。没想到银子全都给出去了,却说话不算话了,临了发现传递给他的银子被刑部尚书发现之后,还反咬我们一口,说我爹爹意图行贿官员,居心叵测。行贿当朝思品官员,按律要发配到西北之地采砂……”
“我们整个戏班更加求生无望,人人都给判了罪名,稍有姿色不错的,就被从劳力提出来发卖出去,或是
给有钱公子哥做小妾,或是卖到妓.院了。我当时还年幼,妓.院嫌买了我还要多养两年,正巧有个千金缺个丫鬟,我就有幸被买走了。可花旦姐姐却没我这般好命了……”
朝露仰着的头慢慢落下,看着扑在屋子里的一地细沙,哽咽道,“花旦姐姐最终还是被萧承坤那个贼人祸害了,最后羞愤的吊死了自己。我爹爹更是似的冤枉,才在差役的押送下走到发配做苦力的地方,没几天就死在采沙场了。只是半年的时间,我们戏班子就死伤无数,彻底散了。”
顾梓晨冷静地听完,说话的声音低沉冷冽;“这么说,萧承坤于你,有杀父之仇,有毁家只恨。”
“不止!”朝露愤然摇头,“戏班子里面还有两三个跟了戏班一辈子的老人,虽然是个打杂的,可也被抓到了监牢里。他们当时都快七十了的年纪了,哪里受得了监狱那阴森潮湿的环境,身上本就有骨痛旧伤,关在里面才两三个月就一命呜呼了。”
“这些人命,全因萧承坤私欲而起,罔顾法纪,身居高位却鱼肉百姓!我恨他!若没有他出现,我爹爹,我们整个戏班子不会散!”
朝露声
音坚定,再一次缓缓抬起头看向伫立在自己面前的顾梓晨,“少爷,我愿意跟着您做事,我在京城里唱戏的时候,就听说过您的事迹了,知道您是少年将军,年少成名,骁勇善战,不像那些纨绔子弟,是个真正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奴婢愿意跟在您身边,更愿意去萧承坤哪里做暗线,愿意唯您马首是瞻。”
“朝露,你和他有这样的仇恨,我自然相信你的忠于我的决心。可也是因为仇恨过甚,你见到萧承坤,难保不会情绪激动,你确定你能控制的好自己的情绪,不会暴露自己吗?”
“奴婢确定!”朝露肯定点头,目光犹如世间最锋利的宝剑一般坚毅,“等到了京城,奴婢会控制好自己。会按时与接头人交接情报。少爷别忘了,奴婢是戏子出身,这辈子最会的并不是伺候人,而是对着人演戏。”
的确,朝露自小实在戏班子里出来的,演戏伪装,应该是可以游刃有余,
这一句话,让顾梓晨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但还是继续询问:“可戏班子在萧承坤府上唱堂会的时候,你也在场,你就不怕贸然过去,萧承坤一眼认出你?”
“不会。当年
我才刚十三岁,身量未曾长开,在戏台上画着小书童的脸谱,根本看不出模样如何,他并不认得我。”
“我知道了。性命是最要紧的,想来你若没有把握,也不会拿你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顾梓晨不再提问,既然知道了朝露的身世,如此血海深仇摆在这里,朝露必然真心实意的原意替自己做事。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