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一边吃这晚餐,一边说着悄悄话,把什么“食不言”的规矩都给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梓晨,你现在在京城里追查的线索如何了?”
秦月夕主动问起了顾梓晨进京这段时间来的进展,之前虽然收到了他的飞鸽传书,但也是为了 她要进京的事,并没有提及他在京中的种种。
“当年陷害我爹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个紧紧抱成一团的小团体,其中自然是以我爹的政敌为首,但问题就是他们当年一直都想要抓住我爹的小辫子做文章,但他老人家做事一直都是滴水不漏的,并不会轻易给谁可乘之机。”
“忽然之间就有无数不利于我家的罪证出现,而且还是一环扣一环的,甚至涉及到……”
顾梓晨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向上指指,秦月夕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是一旦涉及到了谋反之类的事情,顾家应该是死定了,为什么最后只是抄家流放,而且还不是流放到边疆,只是将他们赶回老家任由自生自灭,甚至连严加看管都没有。
“那你的伤?”
秦月夕现在回想起顾梓晨受的伤,似乎也只是想要废了他,而不是想要他的命,
但如果真的是顾家的政敌做的这些事,又怎么可能不赶尽杀绝。
斩草不除根可是大忌,在朝堂上搅弄风雨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还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我的伤……是在狱里被严刑逼供造成的,然后就忽然遇到那一位以为天下苍生祈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理由大赦天下,我就跟着被放了出来。”
顾梓晨说着,伸手将秦月夕耳边的一缕碎发给别到耳后,笑着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顾家遭的这场劫难特别像是一场儿戏?”
“对,而且我还觉得朝堂上的那一位根本就没想让顾家死无葬身之地,否则我不认为我能有机会把生意做起来。”
秦月夕虽然没有在官场上混过,但是杀手界的规矩只会更冰冷残酷,她很清楚一旦被上位者认定是威胁之后,就只有死路一条,根本别想再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虽然她之前做生意的时候也有被人处处针对过,但是这跟被“那一位”盯上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管什么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只是他的棋子罢了。”
顾梓晨冷笑一声,帝王权术一向是最为冷血无情的,什么忠诚良将,什么贪官
污吏,百官于宦海中沉浮都是他操弄的手腕而已。
或制衡,或设计,人人都随时可以抛弃,他顾家位极人臣又如何,为苍生谋利造福又如何,还不是说舍弃,就舍弃了。
顾梓晨眼中戾气横生,他眼中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绪了,倒让秦月夕忽然想起二人初见时的场景。
那时的他冰冷易怒,像是竖起了一身利刺的刺猬,恨不得把她和景安侯府的人都扎成筛子。
秦月夕没说话,只是默默把手伸过去,覆在顾梓晨的手背上,无言地传递着她的安慰和支持。
顾梓晨反手将她的手握住,指尖轻轻搓揉着她的手指和手背。
“秦家当时会把我嫁过去,不仅是存了羞辱顾家的心思,恐怕还有站队的表示,这样既能全了秦家守诺的名声,又能快速地跟顾家做出切割,说不定秦家在这场祸事中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秦月夕虽然很不想往那个方面想,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一直投注在顾梓晨的脸上,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期待着能看到什么样的表情。
“就算秦家没有亲自参与其中,落井
下石也还是有的。”
顾梓晨抬眼看过来,视线与秦月夕相接,唇角噙着淡淡的嘲讽,眼底却有着温柔的笑意。
那么矛盾的表情在他脸上却显得格外和谐,让秦月夕很能分清到底哪一种情绪是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