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礼昏沉沉地醒过来,意识还没有回复清醒,一阵剧烈的头痛就让他忍不住呻吟起来。
“哗”的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像是刚打上来的井水,带着刺骨的冰寒,激得陈博礼立刻就清醒过来。
当沉重的眼皮刚刚掀开,就被强烈的光线刺痛了双眼,在眼泪奔涌而出的时候,他又紧紧闭上眼睛,下意识地想要抬手遮住那道强光,可是他的手却抬不起来了。
陈博礼心中一惊,顾不上眼睛的刺痛,努力睁开被泪水糊住的双眼,这才发现他被人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绑住了四肢,手臂向后反剪着,双腿也向上翘着,手腕和脚腕被绑在一起,难怪他整个人稍微一动就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怎么回事,谁敢绑我!还不赶紧给我松开!”
陈博礼惊恐地一边挣扎着,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呼喊着。
他整个人被捆成了一个两头翘起的船形,头也因此向上高高仰起,这个姿势让他很难看清眼前的情况,再加上周围都是火把,明晃晃的光线里似乎有无数人影在晃动,可是他却一个都看不清。
“登徒子,你意图对我们小姐图谋不轨,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狂妄?”
一个熟悉的女生呵斥着,可说出的话语却让陈博礼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寒意来。
“登徒子?不不不!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是受了秦大小姐的邀请,在这儿等着她的,没有想要对任何人图谋不轨!”
陈博礼连忙替自己辩解着。
登徒子这个罪名可大可小,若是对一般的女子而言可能塞几两银子封口打发了就好,可能到潜龙寺来进香,甚至是留宿一晚抄经念佛的那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女眷,若是发狠追究起来,轻则痛打一顿前途尽毁,重则私刑处死都有可能。
他越想越是胆战心惊,到这个时候才算是从自己给自己编织的白日梦里清醒过来,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在设计的这场“偶遇”到底有多危险。
“住口!你意图非礼我们家三小姐还不够,居然还想攀扯我家大小姐?”
那个声音又愤怒地呵斥着,而她这回说的话却让陈博礼极为疑惑不解,他尽量将自己的头压低,虽然这个姿势会让他的腿翘得更高,还会让他的脊柱像是要断掉一样,但却能让他看清楚眼前不远处站着的人。
那个呵斥他的女人正是刚才打灯笼的那个,而她身边站着的兜帽女人则恰好
把兜帽摘下,露出一张同样花容月貌美得惊人的脸,但却不是秦月染。
刚才那个婢女说,这是她家三小姐,那就是说这是秦家的三小姐秦月朦?
可是,不应该啊。
陈博礼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主仆二人,嘴里喃喃地说:“不对,不应该啊,明明是月染说她还要去佛堂抄经,明明她离开的时候还在转头朝我笑,明明我……对了!我还有她给我的绢帕!”
他说着说着,忽然就激动起来,顾不上撕裂身体的疼痛,拼命地挣扎着,嘴里大喊道:“我有绢帕为证,我不是登徒子,我是赴约来的!”
“住口!我家大小姐的闺名也是你能随便叫的?你这登徒子意欲非礼我家二小姐就罢了,居然还想毁了我家大小姐的清誉,简直是丧心病狂!来呀,给我掌嘴!”
司琴明明可以在陈博礼喊出秦月染的名字时就阻止他的,可她偏偏就等他全部说完之后才大声斥责他,随后又召人来打他的嘴巴。
两个彪形大汉立刻走上前,一个揪着陈博礼的头发将他固定住,另一个则扬起蒲扇大的巴掌,一下接一下地抡圆了朝他脸上打去。
清脆的巴掌声一下跟着一下,只一
巴掌陈博礼的脸颊就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随着后面巴掌的不断落下,他的两边脸颊已经是惨不忍睹了。
肿胀紫红的脸颊像两个被染红了的大馒头,鼻子和嘴角淌出的血已经糊了满脸,原本他还能挣扎着说出一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