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秦月夕带着一身尘土满手泥巴回了家,她这一下午都在田间地头忙着播种盖土、浇水,别看只有两亩地,一下午的劳作下来她也感觉到有些吃不消。
果然同样是都是体力劳动,但做农活显然要更累。
好在顾青青早就烧好了洗澡水,等她回来之后就可以直接沐浴更衣。
就在她准备进浴房的时候,周家母子忽然来了。
早上周老太上门找茬的时候,周昌平并不在家,他每周都要去县城里喝两天酒,不到醉醺醺的时候不肯回家。
原本今天也是他进城去喝酒的日子,没想到周老太就出了事,里正怕周昌平喝酒误事,便找人快马加鞭进城去,硬是将他从酒桌上拽了回来。
周昌平在路上就听村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时气得火冒三丈,他也同样觉得是周家受了委屈,还叫嚣着晚上要来顾家找秦月夕算账。
里正早就预见了这一幕,特意吩咐那个村民把周昌平带回来之后,直接带到自己家里来,他可不想让这个莽汉再去招惹秦月夕了。
也不知里正到底跟周昌平说了些什么,总之他上门的时候脸上居然带着笑,手里甚至还拎着
一对鸡鸭。
“顾兄弟在家吗?我是周昌平啊!”
他一眼看到秦月夕,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怨毒,又很快被一层浅显的笑意给遮了过去。
“哟,顾家媳妇在啊,你看这巧不巧,我还以为这个时候你该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呢。”
他明显话里有话,暗讽秦月夕游手好闲不做家事。
“上门道歉就该有个道歉的态度,怎么,你以为这是来走亲戚串门子吗?”
秦月夕可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虽说周家现在是顾家的房东,但有契约在手他也不能强行把顾家人给撵出去,否则那违约金就足够让他肉疼的了。
周昌平脸色一僵,笑容险些要挂不住了,还是他用力咬紧了后槽牙,才没有当场翻脸。
“顾家媳妇,我是来找你公公的,顾兄弟可在啊?”
他故意忽略了秦月夕的话,硬是把登门道歉往串门子上靠,无非就是想要保住几分颜面而已。
秦月夕冷笑一声,说:“我只当周家生活富足,能够知书识礼,却原来是我想太多了。”
周昌平是读过几年私塾的,但是家中遭逢巨变之后就没了求学的心思,就此沉沦下去,如今也只是识得几个大字的程
度。
秦月夕这句话直戳他心窝子,将他噎得胸口一窒,差点儿一口气儿没喘上来。
周老太从上门时就一直半躲在儿子身后,她的脸看上去已经消肿了,不似白天时看到的那么红肿可怖。
她原本是一直低着头的,仿佛是打定了主意到最后都不开口说话,可是在听到秦月夕说这句话的时候,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她豁地抬起头来,死死盯住秦月夕,冲口说道:“顾家媳妇,你居然说我周家不知礼数?你怎么敢!”
周老太在嫁入周家之前,也是家境殷实的富户人家女儿,还曾请来西席先生教习了几年,虽然没说学习琴棋书画那些风雅的东西,但女红厨艺识字计数这种还是拿得出手的。
尤其是家里也是预备着让她嫁入同样家境人家里做当家主母的,规矩这方面更是下了一番力气,这也是让周老太一直引以为傲的,没想到今天居然会被秦月夕嘲讽为不懂礼数,她怎能不恼羞成怒。
秦月夕一句话弄出个一箭双雕的效果,让周家母子都同时变了脸色,可对她来说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这对母子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他们上门是干嘛来了,想借着串门的
借口把道歉一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做梦!
她还没说话,顾父就从屋子里走出来了,院子里这么大的吵嚷声早就惊动了他,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出来。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