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在绘图时选择的是素描中的透视画法,为了能更直观地展示出榫卯的精妙所在,她特意将每一处零部件先画出来,然后才开始绘制起整体构造图。
李天赐是深得鬼手李精心栽培的衣钵传承者,顾梓晨更是从小浸淫在六艺技能中打磨练习,于绘画一道不可谓不精通。
两人一看秦月夕的图,心中已经构造起一个立体直观的影像来,很快他们就发现,一扇新的大门正在朝他们打开。
秦月夕画得专注,另外两个人也看得入迷,不管他们最开始是带着什么目的,至少现在都一样沉浸了进去。
待到她将最后一笔画完之后,李天赐和顾梓晨才齐齐出了口气,他们这才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屏住了呼吸,生怕连喘息声都会打扰到秦月夕。
“秦姑娘,这就是……就是你说的榫卯吗?太,太不可思议了!”
李天赐到这个时候才敢赞叹出声,他甚至说不出什么溢美之词,反而是最简单直白的词句最能表现出他此刻的激动来。
“月夕,你给我改造轮椅的时候,是不是也用到这个榫卯技术了?”顾梓晨则脑子动得更快,几乎是
立刻就联想到了他轮椅的不同之处。
他低头在自己的轮椅上的几处摸索着,果然那儿的连接处严丝合缝没有什么钉、栓之类的东西,然而用了这段时日以来轮椅的稳固性都得到了验证,完全不存在任何脱节散架的可能。
“没错,但只是有几个地方简单地用上了一点儿而已,主要还是涉及到了一些机关术之类的东西。”
秦月夕痛快地承认了,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只是没想到顾梓晨会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又或许他早就发现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种陌生的工艺技术。
“什么?这辆轮椅就是用上了榫卯技术,还有机关术?”
李天赐几乎是立刻就扑了过来,他双眼放光地盯着顾梓晨的轮椅,恨不得立刻就上手把轮椅给拆了好好研究一番。
顾梓晨再次确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有误,李天赐根本就是个制造狂人,遇到跟他专业有关的事时就会露出那种痴迷狂热的神情来。
他现在看着轮椅的眼神,跟之前看着秦月夕的眼神简直如出一辙。
“想都别想!”顾梓晨冷冷地一瞥,低声警告道。
他可不想被人
时时刻刻都盯着自己的代步工具,至少在他的双腿痊愈之前还需要这辆轮椅。
李天赐讪讪地笑着收回目光,在视线转到桌上的图纸时又重新焕发了光彩。
“秦姑娘,我……我可不可以……试做一下?”他觉得嘴里很干很苦,剧烈的心跳声几乎要盖过他说话的声音。
这种闻所未闻的技术已经是秦月夕带来的第二种了,之前那种锻造术他也只是打了个下手,如今若是能亲手验证一下,那他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秦月夕对这个倒是无所谓,但她知道图纸是要拿回去给鬼手李的,便随口问了句:“可以倒是可以,但不需要经过你师父的首肯吗?”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让李天赐狂热的头脑顿时冷静下来,甚至背后的衣衫也被冷汗瞬间打透。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提出了什么样荒谬的要求,他居然在觊觎属于师父的东西,这种行为等同于欺师灭祖,若是被师父知道了他绝对会被逐出师门的。
李天赐越想越是心惊不已,目光呆滞地回视着秦月夕,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奕奕神采。
秦月夕没想到她一句话就把这
孩子吓成了这样,额上顿时挂下三道黑线来。
看来不管在什么时空中,犯了师门大忌都不是小事,尤其对李天赐这样从小就是黄连罐子里泡出来的苦孩子来说,一旦被鬼手李这样的师父逐出师门,这辈子就算是彻底毁了。
“这件事我不会跟你师父提起的,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