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找了个在村口玩的小童,让他给顾家带了个口信,便跟着刘大叔往他家的地里走,顺便再看下村里其他人家的地是什么情况。
二人一路交谈,秦月夕从他嘴里打听到了关于这座村子的不少事。
“咱们村依傍的这座山,说是座石头山也不为过,你别看这山上有草有树的,可那大石头也是一块又一块,都是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尤其是咱们这个村子,挖地三尺都是碎石头,只有走远些才能有些能种点儿粮食的地儿。”
刘大叔一路走一路指点着,果然这一路上看到的田地看起来都显得很贫瘠,离村子稍远一些的地方才能看到土壤的质量稍微提高了些。
“这么说村里人一年也种不下多少粮食蔬菜,也就是个糊口的量?”
秦月夕在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难怪上次她在村里卖肉,才十二枚铜钱一斤,买的最多的也不过是称了三斤肉回去,还高兴得欢天喜地像过年了似的。
“可不是嘛,要不是还能进山打个兔子,挖些野菜摘些野果的,这日子那可艰难呢。”
刘大叔叹了口气,又补充道:“你知道村里的富户周
家,原本他家的土地就是全村最肥沃的,可惜老周头去了后留下的孤儿寡母没保住,都被那些亲戚瓜分了。”
“好容易要回来点儿,自己又没能力种,就租给村里人种了,再收些租子回来,等下你能看到最好的地那半数都是周家的。”
秦月夕一边仔细地听他说,一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认真地观察着土地的情况。
果然大部分的田地上生长的作物看起来都很矮小,像是发育不良的样子,完全可以想象出就算是到了秋季收获的时候,收成也不会太好。
倒是有几块地看上去还不错,植物绿油油的显得生机勃勃,但离开村子的距离也不近了。
“看,我家的地到了。”
刘大叔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两块地,说完又自嘲地笑笑说:“说是我家的,其实也是跟周家租的,一年除开应交上去的租子,也就不剩下什么了。”
“那这么说,要是在村里买地的话,应该会很便宜吧?”秦月夕看了许久之后,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顾家媳妇儿,你不是要在村子里买地吧?”
刘大叔错愕地看着她,虽然之前他也隐隐猜到了一
点儿,但没想到她还真是这么打算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劝道:“咱们村的地可不是什么良田,顾家媳妇儿你要是想置办产业,这可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
“若是跟周家买,还能买几块好地,但他家又指着那些地收租子,怕是会抬了高价狠敲你一笔的。”
秦月夕知道他是看在跟顾家关系还算亲近的份儿上,才好意提醒两句,便笑笑说:“我不跟周家买,里正手里应该也有几块好地吧,经他的手或者由他牵个线儿,我想应该错不了。”
刘大叔见她像是拿准了主意,也就不再多劝,说到底花的也不是他家的钱,说得多了还招人厌烦,何必。
只能暗叹一句京城里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实在是不懂这些地头上的弯弯绕,只想着有房有地就是产业,到时花了冤枉钱还没有收成的时候,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秦月夕跟刘大叔道过别,就回了顾家。
她身上那些散碎银子都给顾父拿去买石料木材了,还有些大额的金票银票不好一下子拿出来,就想着先把家里的虎皮和一部分虎骨拿去卖了,换来的银钱正好可以拿来买
地。
她回家之后把这个想法先跟顾母交了个底,预备着等顾家父子回来后再说一次。
“买地啊,这合适吗?”顾母有些犹豫。
顾父官拜相国时,家中也曾有房屋田产无数,但都有专人负责打理,顾母要做的不过就是看看账簿之类的,对土地的买卖所知并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