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让陈孚有点懵,他蹲下去,把箱子拿开,握住她的双手,“怎么了,你不是喜欢花吗?” “伤口又痛了?” 宋舟抽手将他抱住,趴在他肩头呜呜地哭,哭得陈孚心慌。 他把人抱起来走进卧室,自己坐在沙发上,让宋舟坐他腿上,任由她把自己的衣领哭湿。 好一会,宋舟渐渐收住哭,陈孚这才开口问她:“哪里不舒服还是不开心?” 宋舟伏在他颈窝里摇头,安静片刻,瓮声道:“你对我太好了,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我还不起。”其实更怕离不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爱与钱同理。 陈孚有了一丝恼意,“我什么时候让你还了?” “一定要这么还来还去吗?你跟我非要算这么清吗?” 宋舟没说话。 陈孚又问:“如果是我摔了腿,你会不会照顾我陪我?” “会。” “会给我花钱吗?” “会,但我没你这么多钱。” “给花就行。”陈孚抬手替她擦眼泪,“以后别再纠结这个,我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回归原始社会跟你以物易物。” “……” “你一定要还,就对我专心点,别成天惦记一些七七八八的人。”陈孚用手指轻轻戳她心口,恨恨地说。 “我没有,我心里只有你。” “也别想着逃跑,以后就跟我一起在北京,不许再到处跑。” “……” 宋舟捧住他气鼓鼓的脸亲来亲去,跟挠痒痒似的,陈孚没忍住,捉住她深吻。 大概因为陈孚一直陪在身边,宋舟来北京的第一晚睡得很安稳,伤口的拉扯痛也缓和了许多。 次日一早,护工阿姨准时来报到,陈孚先起来,给她详细交代如何照顾宋舟的生活。 护工阿姨姓李,四十来岁,面容和善,性格开朗,听完嘱咐,进了厨房就开始干活。 宋舟起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丰盛的早餐。 陈孚陪她洗漱完,径直将人抱到餐椅坐下,宋舟抬头看见李姐从厨房笑盈盈看过来,悄悄红了脸。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这样平静悠闲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几乎没有过,偶尔有也是在酒店或餐厅。 北京的秋天阳光明媚,宛如春日。阳光斜斜照在阳台地面上,像是汪着一池明晃晃的水。微风吹过,白纱窗帘轻轻扬了扬,又落下。 明亮光线里,陈孚垂着眼,认真在剥一只水煮蛋。他专注的模样让她想起在心里攒了许多年的一些零碎画面。 社团开会讨论活动布置的他,募集图书一笔一划写下书单的他,图书馆一排排书架旁沉思走过的他,逸夫楼一楼落地窗里认真听课的他,晨光或黄昏里身姿矫健巧妙运球的他,舞台或讲台上意气风发自信激昂的他……虽然她没能用手机记录下这些偶然片段,但她心里永远珍藏着,这些片段像黑夜里的路灯,照亮她幽暗的人生道路。 他并不曾特别照顾过她,或者帮助她,或者……像许多小说电视电影里喜欢展现的桥段——给予她什么独特的精神鼓舞,他没有,她也不需要。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成了她的光。 这样的爱慕真的很抽象,抽象到她自己有时候都无法理解,但她知道,爱就是爱,它没有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