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中学高一三班开学刚半个月就闹了一场,语文课代表哭着闹着进了老师办公室,说是吃力不讨好,硬要“辞职”,林老师拿她没办法,只得答应。 原本没什么大事,无非是个青春期的叛逆小孩不配合课代表收作业,这样的情况数不胜数。可这小孩偏偏是个说不得的,还有点艺术细胞,被催得烦了,直接给课代表写了首小曲儿,还威胁说要在全校人面前弹唱,当场就把人小女生吓哭了,也不道歉。 这下林老师可犯了难,没人再敢当课代表了,思来想去,只能采用抽签的办法,把名字做成签条,放进小盒子里,受往里一伸,抽到谁谁上,大家都默默祈祷,眼神躲闪,生怕抽到自己。 最终陈梦羽成了那个倒霉蛋,虽然不太情愿,但她也是不怕的,区区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作业爱交不交,人生是自己的,该走哪条路,怎么走,也是自己掂量着办。 林老师给陈梦羽说了注意事项,比如第一节课之前要把作业送办公室去,午休过后再把批改好的作业搬回去分发,上课不听讲、开小差的要记录下来,积极回答问题的也要记录下来,以此作为家长谈话的依据等等。 陈梦羽接过花名册,翻开来看,同学们的表现都大差不差,唯有一人,名字后面画满了叉,刺眼得不行。 他叫江一平。 才刚进高中,江一平就以特立独行著称,每天抱着把吉他,椅子下备着一个篮球,桌上乱糟糟的,休息的时候不知道在写些啥,上课的时候就在一堆杂物里趴着,一个字不听。但若说他是十足的坏小孩,倒也有失公允。学校里常有混混想拉他入伙,一起干“大事业”,他全都瞧不起,还出言讽刺,白白讨得几顿打。他也无所谓,照样独来独往,班上同学只见过他和隔壁班一个文文弱弱的男生一起吃过饭,其他时候都神神秘秘的。大家起初还好奇,慢慢也就习以为常了,反正不管去哪,班上总会有那么些个特别的人,新鲜劲过去,只当个饭后谈资。 陈梦羽对江一平和前课代表的事略知一二,她不觉得谁对谁错,只觉得两人都挺幼稚,反正换做是她,她不会靠着写歌来让旁人理解自己,更不会浪费时间去画那一个个叉。 但她得去会会这小子,至于他听不听劝,就不在陈梦羽的职责范围内了。 周三江一平照常不交作业。陈梦羽看看表,离和老师约定的时间还差10分钟,她把收上来的练习册往桌上一拍,径直往江一平的位置上走。 “你是叫江一平吧?” 他正摆弄着琴弦,瞥了一眼地上靠近的影子,没吭声。 “我也不说废话,如果你真打算一学期都不交了,可以直接告诉我。”陈梦羽接着说。 “对,怎样?”江一平似是恼了,往椅子上一瘫,语气不善。 “不怎么样。” 陈梦羽在花名册上做个标记,扭头准备走。 “你要去跟老师告状吗?” “准确来说,是 ‘告知’。” “哈。”江一平重新提起琴头,“你们好学生也就这点本事了,对老师唯命是从。不过还是劝你别多管闲事,给你吓哭了自己负责。” “谢谢提醒。不过目前来看,你除了有点一技之长,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陈梦羽不示弱,还嘴回去。 “这叫追求梦想,你们有这个胆子吗?哦,不对,你们连自己的兴趣爱好都没有,只知道死读书吧。” “可能是。但你的胆子也不是很大,真要追求什么梦想,现在就应该离开这间教室,扛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