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让你妹妹上那些竹筏么?”林皓月平静道,“更何况,竹筏上最多可承载两人,这些兵马也只能留在岸边。” 沈彦白最疼惜的便是这个妹妹,他抛却前途容易,要将小妹至于险境之中,却是难以下决断了。 沈野云从车厢里钻出来,他不由得握紧了小妹的手,心下还在不住犹豫。 林皓月看着沈野云懵懵懂懂,又对着江水有些畏惧的神色,只轻轻笑道:“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不肯让阿云去冒险。过了江便是春州地界,春州虽乱,却也有乱的好处,等我进了春州,傅贼就真正奈何不了我了。” 车轮缓缓前行,沈彦白察觉到自己内心已是分外不舍,可江水已近在咫尺,他不得不停下马车,三人一齐从车上下来。 林皓月朝他一拜,沈彦白连忙回礼,就听对方清越的声音道:“你我萍水相逢,大人却舍命救我,还一路护送至此,大人的恩情,没齿难忘。他日若能重逢,定要报大人大恩!” 小妹有卫兵护送,也不怕路途的危险,林皓月独身过江,反倒危机重重......沈彦白已然下定决心,他松开妹妹的手,坚定道:“林小姐,我已决心追随,还请小姐莫要在此舍弃在下。” 自江上吹来的长风掀起他们的衣摆,仿佛下一刻就要乘风而去。劲浪冲天而起,泼天的水汽笼罩之下,又如一场朦朦胧胧的大雾。 林皓月在雾中大笑,明艳的容色如朗朗日月:“沈大人,你看如今天下,局势如何?” 沈彦白不知她说这话的意思,心头还是免不了一沉:“民生凋敝,乱世将启。” “既然乱世将启,若是我没死在江山,那便是天不亡我,要我去开启一个新的时代了。”林皓月闪着光的眼睛在雾中眨动:“谢沈大人愿意追随,只不过我此时无兵无权,如何能让大人施展拳脚?他日重逢,大人若能带着天下韬略来助我,才是于天下社稷而言的第一益事。” 沈彦白道了声“惭愧”,他在林皓月三言两语间胸膛激荡。此时虽然分别,可他也能以阳城为起点,发展壮大,到时林皓月起兵讨贼,他带着匡扶社稷的韬略、横扫天下的精兵去投,岂不更为举足轻重? “林小姐一路当心,春州黑金军之患甚重。有的会扮做普通百姓,诓骗过路游者,小姐一路慎重,哪怕是身边人也不可掉以轻心。”他向一旁的卫兵要来一把刀,捧到林皓月的面前。 林皓月接过这把细长锋利的军刀,不由得一笑:“多谢大人。” 沈彦白不再坚持,他再次牵起小妹的手,带着小妹和林皓月相对而拜。 其后,便默默的目送林皓月转身而去,身影消失在江畔的雾气中。 —— 林皓月行至江边,浑身已被湿漉漉的水汽打得湿透,果见岸边有一排竹筏,一个精壮的汉子正蹲在竹筏上喝酒。 他见了人来,也不站起身招呼,只拿眼斜看一看,又是一口酒下去,眯着醉眼道:“过江?” 林皓月鞋上已沾满了泥土,脸颊上也抹着不少。军刀不便展示给人看,被她用布条将刀鞘和刀柄都严密的裹了起来,背在背上。 摆渡人虽醉,却孔武有力,一身的肌肉虬结,夸张到惊人的程度。 林皓月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她往左右看看,却听那摆渡人懒洋洋的道:“你来得不巧,前几日上游发大水,船夫都在江里淹死了。现在这条江上现在就我一个摆渡人了,小娘子,过,还是不过?” 林皓月复着剑,眼神一时有些发冷,她直视着摆渡人戏谑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