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皓月见他气度不凡,四周的人又对他格外恭敬,只怕是本地为官之人,她如同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道:“你们抓错了人,我也不怪你们,只将我放了,好让我速速去探亲。” 男子不紧不慢的将通缉令收入怀中,一眼便看出林皓月身上所穿的衣物虽简洁,也无甚华丽装饰,却是京城中大户人家才用得起的好料子。 这样的容貌,不会是旁人了,更何况他实际上与林皓月有过几面之缘。 只不过他不打算就地戳穿,而是示意守卫先将林皓月拉起来,不咸不淡的说:“我看着像。先押入大牢,容后再审吧。” —— 林皓月被锁进地牢,粗长的铁链和枷锁层层叠叠的加诸在身,压得她不得不跪在地上,闭着眼喘气。 她头颅昏昏沉沉,在疲倦和维持姿势的艰难中昏迷过去几次,却怎么也无法真正睡着。 她不敢真正的睡过去,唯恐再也醒不过来,更何况她是在等一个人的到来。 地牢内弥漫着一股霉味和腐败味混合而成的恶臭,这味道足以让林皓月作呕,但她勉强忍受了一会儿后,似乎是习惯了这股味道,并不觉得太过于难熬了。 她没有等待太久,随着遥远更漏声的敲响,地牢内仅剩的烛火在一阵穿堂风中倏地灭了。 地牢一片漆黑,林皓月却抬起头,对着响起了脚步声的地牢口微笑起来。 “大人。” 那脚步声的主人却并没有回应她,而是慢腾腾的点燃了火折子,将油灯再次点亮了。 他转过头来,面孔被暖橘色的灯光印照得更为深邃。长发不如白日那般被牢牢束在头顶,而是半扎着,大半泼墨般的长发带着微微的卷,披散在肩头。 林皓月此时看他,才发觉此人眉目如画,便是在云都,也未曾见过这般的人物。 他缓步行至牢门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身影将油灯微弱的光挡住,那副冠玉般的面孔便影影绰绰的看不清了。 “敢问大人姓名?” 此人夜间前来,必是有了私心下的计较,林皓月将一切的前因后果全部思索了个遍,仰头看他,黑暗中的身影也不觉可怖了。 “姓沈,名彦白,字子纯。”那人说着,背着手打量她。 林皓月艰难的扭动了一下早已僵硬的身体,她仰头的姿势越发费力,脖子酸痛不堪,可她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并不试图有所变化。 “沈大人。”林皓月微笑着,微弱的灯火印在她漆黑的眼眸里,仿若曈曈鬼火。沈彦白却觉那双眼睛如幽深古井,藏着让人往里探查的无限诱惑,“能否......将我放了?” 沈彦白忙将目光移开,压下心头的动荡,做出沉稳的样子,在牢门前来回踱步:“傅大将军待你不薄,你为何忘恩负义,还要刺杀于他?” 林皓月嗤笑一声,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若有所思道:“大人,我们曾经是不是见过面?你看着面善。” “幼时去云都祝寿,曾有幸与林大人见过。后来又去云都求官,便见过林大小姐你了。” 林家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林家自祖上起,就受到女皇庇护,是大巍绝无仅有的,由女儿继承家业的家族。 林家女儿可袭爵、可入仕,出门在外,都被称作林小姐。林皓月是林家嫡长女,原本若是没有意外,便是她袭承爵位的。 “放了你,我的前途该如何?若是傅将军有意报复,我一家老小,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