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展宁将常逾引到了倪孜的院子,便离开了,回想着常逾刚刚的话,还是冷汗连连,也不知道攀上这门亲事,到底是鸡犬升天,还是招了阎罗上门。 倪孜见了常逾,忙着放下手中的书,恭敬的朝着常逾行了礼。 这是常逾第一次看见倪孜住的地方,简陋的还不如锦衣卫的通铺,家居陈设少得可怜,估计这里面最多的便是书籍了,书架上整齐干净,标注的书签在秋风下随风而漾。 倪孜给他倒了茶,常逾看着茶壶后面的茶杯竟是缺角的,再看看手中的茶杯,印花模糊,釉面粗糙,可这已经是倪孜屋子里最好的茶杯了,常逾也没嫌弃,品着茶。 常逾瞟着门外还留有倪夫人的人,明显不悦,可对着倪孜,也不好直接发作。 常逾:“你不知道我来!” 倪孜:“不知道,但是猜到了!” 常逾示意让他坐,他说过在他面前不必守着这些累人的规矩,倪孜本还有些恭敬,可很明显她也发现了倪夫人的人在外面,便按照常逾的吩咐坐下了,只要在那些外人眼里,常逾足够欣赏倪孜,倪孜便可以以此为傲。 倪孜:“殿下入京,万人空巷,凯歌高奏,满城相迎的时候,倪府怕丢了这门亲事,还想着怎么去皇后娘娘面前求说呢,只是还没等去,这府里啊,便忙活的不可开交,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殿下要亲临了!” 常逾盯着眼前的热茶,直接泼向外面,溅了那人一身。 常逾:“这茶浪费了,可否请姑娘再斟一杯?” 倪孜如今再藏可就没什么意思了,看着常逾的眼色,只好恭敬的行了礼告退。 倪孜又给常逾倒了杯茶,其实常逾不在意这茶是有是无,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和倪孜说上几句话。 常逾:“母妃罹世,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倪孜:“倪孜本是山间的野鸡,不会因为在凤凰殿住了几日,便贪足不该奢望的!” 常逾看着倪孜话里有话:“你是故意将自己身份暴露,让襄王抓住把柄的!” 倪孜沉声,算是默认了。 常逾:“所为何?” 倪孜:“颖妃娘娘离世的前一天寻了由头,让我归家,我察觉不对,去找了文公子寻求对策,只是没来得及拦住颖妃娘娘,长安公主自那之后也被困皇宫,在得知秦公子要用民意护送殿下进京,我便打算自爆身份,圣上会忌惮殿下积攒的民心,可若我这个未过门的王妃也有了声望,两件事汇集在一起,圣上会认为,这是有人故意将殿下捧高,重走秦王殿下的路,至此便不会怀疑殿下!” 常逾点点头,对于这一点,他们二人倒是想到了一处去了。 常逾:“怪不得长安让我来见你,看来确实有这个必要!” 倪孜:“颖妃娘娘视我如出,我虽然没有什么能耐,可至少能帮衬殿下一二!” 倪孜起身取出一本画卷,画卷铺展,一个玉戒和一个绢帕随即入眼:“文公子那应该有襄王巡盐时,勾结皇商的证据,这是淑妃向外传递消息的信物,有这两样,便可以证实襄王与后宫嫔妃勾结!” 常逾看着这两样东西,她能从皇宫里将这两样东西带出来,怕不是易事,只是她此刻说的云淡风轻,像是要故意降低自己的努力一样。 倪孜:“还有一件事,戚将军与颖妃娘娘并不像外界的传言那般不和,所谓的不和,都是装给圣上看的,殿下若需要戚家助力,可去找荣王妃,她知晓如何能联系上戚将军!”